他不胜其烦,左右晃头:&ldo;哎呀,你干什么啊?再闹我可咬你!&rdo;
说到这里,他起了促狭心思,又见叶雪山的手被洗得白白净净,于是当真张嘴露出牙齿,满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咬完之后他有点后悔,怀疑自己是咬狠了,没想到叶雪山不哭不叫,反倒嘿嘿的笑了起来。
阿南听了他的笑声,有点难过,心想他真的疯了。
叶雪山笑过之后,就闭上眼睛睡了。阿南走到桌边连吃带喝,替他解决了热粥热菜。
叶雪山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之后就开始自己烧鸦片烟。阿南闻声赶来,摸了摸他的肚子,发现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想起老板临走时的吩咐,他下楼去了厨房,开始生火蒸饭。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自然谈不上厨艺二字,幸而做的不是精细饭菜,本也无需厨艺。天翻地覆的忙了片刻,他端着一碗乱七八糟的猪油拌饭上楼去了。
把叶雪山扶着坐了起来,阿南把碗筷全塞到了他的手里:&ldo;喏,吃吧,很香的。&rdo;
叶雪山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握着筷子,愣愣的还是发呆。阿南为他把一头乱发尽数拢向后方,口中又道:&ldo;你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rdo;
叶雪山终于有了反应,目光迟钝的抬头望向了阿南,半长的头发被阿南用手拢起来,彻底露出了一张不见天日的雪白面孔。他额头饱满,脸型秀气,瘦了也不脱相;眉眼都黑黑的,瞳孔暗沉沉的深不可测。阿南觉得他这模样挺好看,就忍不住笑了一下:&ldo;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rdo;
叶雪山&ldo;嗯&rdo;了一声,低头开始吃饭。吃着吃着,他忽然垂着眼帘问道:&ldo;看什么?我有的你没有?&rdo;
阿南一撇嘴:&ldo;你自己光屁股,还不许人看?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老板三天两头就要过来睡你一次。瞧你瘦的像条野狗,抱你不嫌硌得慌?哼,你啊,也就屁股上还贴着两块膘!&rdo;
然后他满怀期望的等着叶雪山做出回击,然而叶雪山低头往嘴里扒着饭,并没有说话。
他等了片刻,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欠身在叶雪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他要笑不笑的问道:&ldo;你生气啦?&rdo;
随即他凑上前去,没话找话的想要示好:&ldo;你真白啊!&rdo;
眼看叶雪山只顾着吃,头发全都披散到了前方,他便坐到一旁,为对方理顺头发:&ldo;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可别生气,你一生气就容易发疯。&rdo;
叶雪山默然无语的吃了半碗饭,阿南以为他又难过了,所以收了碗筷之后拿上一副扑克牌,要和他一起玩。叶雪山裹着丝绸睡袍下了床,单手扶墙慢慢的走。走着走着,他回头叫道:&ldo;阿南。&rdo;
阿南以为他又要问&ldo;几点钟了&rdo;,可是两人相视片刻,叶雪山却是问道:&ldo;怎么不见你玩轮椅了?&rdo;
阿南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叶雪山曾经用过的轮椅,如今被他偷偷霸占下来当成了玩具。
&ldo;你总是睡觉嘛!&rdo;他开口答道:&ldo;我怕吵醒了你。&rdo;
叶雪山放下了手,自己站直了身体:&ldo;我不怕吵,你玩吧。&rdo;
阿南是苦孩子出身,从来没有过可消遣的小玩意儿。他站在长长的走廊一端,自己转着轮椅前进后退。叶雪山无声无息的走到他的身后,忽然猛地用力一推轮椅,他大叫一声,一阵风似的到了走廊另一端。
跳下去推着轮椅跑回来,他背对着叶雪山重新坐上去:&ldo;少爷,再来一下!&rdo;
叶雪山运足了力气,果然又推一把。阿南兴高采烈,认为坐汽车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如此来回玩了两三趟,他起身拉扯了叶雪山:&ldo;你来坐,这回轮到我推你。&rdo;
叶雪山不肯坐,可是阿南正是个撒欢的时候,拉拉扯扯的一定要他坐:&ldo;很好玩的!&rdo;
等到叶雪山真坐上了,阿南推着轮椅撒腿就跑,一溜烟的穿过走廊,最后眼看要撞墙了,才大惊失色的猛然刹住脚步,结果叶雪山猝不及防,顺着惯性就向前扑了出去。阿南见他摔下去了,吓得连忙想要扶他,哪知脚步一乱,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正和叶雪山跌做了一团。
两人一起扭头望向对方,因为相距太近,所以鼻尖立刻就蹭在了一起。阿南喘吁吁的,叶雪山也是汗津津的,两人都是又累又热。阿南等着叶雪山责备自己,可是叶雪山收回目光,倒是顺势躺在了地上。
阿南拼命把他拖起来,想让他靠着自己坐好:&ldo;你不要躺,地上很凉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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