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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第一次听白吾泱提到他的家人，竟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张诚气呼呼地看着他，&ldo;什么叫我这个样子？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有问题吗？&rdo;

虽然是先声夺人地大吵大嚷着，但张诚脸上不可压抑的红晕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白吾泱摇摇头：&ldo;没什么问题……我娘说，是因为太喜欢了。&rdo;

太……喜……欢……了……

张诚整个人仿佛都冰冻在原地：&ldo;胡……胡说什么，什么叫太喜欢了？我喜欢你？你也太自恋了吧！&rdo;

他语无伦次的质问好像把白吾泱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白吾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ldo;我娘说的是我哥。&rdo;

&ldo;……&rdo;张诚顿时语结，他跟这家伙，肯定是有代沟！

但是……&ldo;你他妈上来啃老子一口，不会就是因为想看我像不像你哥吧？！&rdo;想到这个可能，张诚顿时有种想把眼前这人胸前再戳一个窟窿的冲动。

白吾泱再次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ldo;想亲就亲了。&rdo;

他这么老实的回话成功地让张诚的老脸再一次陷入危机，连刚刚的质问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能结结巴巴的转移话题：&ldo;那个……你哥他……结婚了？&rdo;

白吾泱低了低眉眼：&ldo;没有。&rdo;

这么干巴巴的回答，张诚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当然，尴尬可能也只是张诚的感觉，白吾泱可能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ldo;尴尬&rdo;这一个词。

&ldo;他死了。&rdo;在张诚都快适应这种气氛的时候，白吾泱突然又开了口。

张诚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说出来的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几乎是刹那间，就联想到了两人之前的对话。

那个&ldo;他&rdo;指得是谁可想而知。

虽然白吾泱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张诚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悲凉：&ldo;不好意思……&rdo;

白吾泱摇了摇头：&ldo;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rdo;

张诚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安慰他，白吾泱就接着道：&ldo;不只我哥，我家里人全都死了。我早就习惯了。&rdo;

&ldo;……&rdo;张诚这次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淡漠的侧脸。

一个人，是要经历什么样的伤痛，才可以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

以往，他只觉得白吾泱性子太冷，甚至还偷偷埋怨过他的面瘫，现在却忍不住想把那时的自己拽过来狠狠拍两砖头。

&ldo;对不起……我不知道……&rdo;张诚讷讷地开口。

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其实就连昨晚，他都还在埋怨，自己跟他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白吾泱竟然都不肯透露自己的分毫给他知道。

但是，谁又愿意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扒开来给人看呢。

这种无论如何都想遗忘的事情，怎么可能愿意一遍遍地跟人说出口。

白吾泱没有理会他的喃喃自语，反而扭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他：&ldo;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心口被素言捅了这么大一个洞，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rdo;

张诚一窒，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他心里是一直都在奇怪，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突然又觉得，他的身份其实对自己，也不是那么重要了：&ldo;没关系，你不用……！&rdo;

张诚还没说完，白吾泱就自顾自地截断了他的话：&ldo;因为我不是人。&rdo;

白吾泱的语气很轻，但这句话还是如同一枚惊雷，在张诚的胸口炸开，炸得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些不能理解，这短短的六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ldo;你不……不是人？&rdo;张诚轻声反问。

白吾泱放在木桶边上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片冷漠：&ldo;我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rdo;

他出口的话让张诚又吃了一惊，手下意识地探向他的鼻间：&ldo;你骗人！&rdo;白吾泱温热的气息轻拂过他的手腕，他不相信，一个死人竟然还能呼吸。

白吾泱抿了下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张诚在他的眼神里，整个人都慢慢地僵硬起来：&ldo;我……我不相信……&rdo;

尽管嘴里这么否定着，但是张诚心里的天平，却不受控制地往白吾泱的那方倾斜了起来。他的鼻腔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意：&ldo;怎么会这样呢？&rdo;

白吾泱扭回头去，眼神的焦点不知道跑去了哪里：&ldo;我家以前干的，其实是招魂摄魄的行当。我死了以后，他们把我的魂从灵界抢了回来，锁在了这具尸体里。&rdo;

白吾泱说出&ldo;尸体&rdo;俩字的时候，明明没用什么特别的语气，但张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种自我放弃的悲凉，好像一下子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ldo;小泱……&rdo;张诚低低地喊了一声，上前去抓住他攥紧的拳头。

白吾泱的拳头在他的手中一点点的摊开，最后跟他的指头扣在一起。

&ldo;在你之前，已经三百年没有人叫过我小泱了……&rdo;白吾泱的目光闪了闪，喃喃地开口。

&ldo;不要再说了！&rdo;张诚低喝了一声，手上的力气又更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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