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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do;林鸾瞬间窘红了大半脸，埋头不敢看人，剔透冰肌粉嫩得似能掐出水来。良久不见那视线从自己身上挪开，更加恼了，提脚便要踹去，却被某人灵巧躲过。

&ldo;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是，阿鸾说的是。&rdo;言澈大笑，她面颊越是绯红自己就越是神清气慡，就差哼起歌来。

温绍铭瞧那二人如此模样，一时不知是该跟上还是该就此绕道不去打搅的好，正犹豫却蓦地被人牵起手往前拽去。

&ldo;发劳什子呆呀！再不跟上他们可就走远了。&rdo;小夕只觉心情大好，本已跟了上去，回头却见这个呆木头仍旧傻愣在原地，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生怕他走丢了。

不远处灯塔煌煌，流光溢彩，同那皓月星辰争那头一份彩头。人群中，一前一后穿梭着两对人，意气洋洋配上娇羞倾国，粉面桃夭牵着赧色琅玉，最是一派年少好风光。

&ldo;小姐小姐！快来看看！&rdo;小夕似寻到了什么宝物，双眼泛光蹦跳着挥舞双手招呼林鸾过去。

见她如此兴奋，林鸾倒也心生好奇，挤过去一瞧，原是个珠宝小摊。木头架子上随意扯了块白布盖着，上头五光十色摆满了各种首饰，簪子镯子耳珰，玉雕的银铸的金镶的，全须全有。

小伙计眼尖，瞧这两位姑娘虽穿得朴素，可身后跟着的两个公子足是有钱，忙赔着笑凑过去：&ldo;二位姑娘喜欢什么尽管招呼，那萃宝阁有的，我这全有！&rdo;

打眼一瞧好像都是些珍奇宝贝，可真真假假还是躲不过林鸾的眼睛。见小伙计殷勤模样，又不好直接拂他面，只得贴近小夕耳畔低语道：&ldo;都是些假货不值几个钱的，要是真喜欢不如去那萃宝阁看看。&rdo;

小夕有些不舍，目光流连于那锦绣中，可还是被林鸾拉拽开去。

&ldo;嘿，等等等等，二位姑娘先别急着走呀，我这还有宝贝没摆出来呢！&rdo;小伙计急了，赶忙转身在木箱中捣腾起来，小心翼翼地取出个小盒递到她们面前，&ldo;姑娘眼光高，见惯了那些个俗物，不知道这个如何？&rdo;

林鸾狐疑地低头看去，原是对南红玛瑙耳珰，银叶丝缠绕，花灯下红光潋滟，浑然天成，看来这回拿出的倒是真货了。

&ldo;好漂亮！&rdo;小夕仍不住惊叹道，拼命拉扯林鸾的衣袖，眼中的光芒险些将她灼透。

&ldo;这可是小的祖上传下来的全家宝，用的是那苏门答腊国的玛瑙。&rdo;小伙计见其中一个已经心动，趁热打铁继续唱道，&ldo;小的看小姐皮肤生得白净，比起那金银还是这红色最搭，戴上这对南红，定是锦上添花呀！&rdo;

一个是欣喜若狂，一个是卖力吹捧，两双眼直直看向林鸾，叫她一时哑口，清咳两下缓解尴尬，昂首挺胸正声道：&ldo;苏门答腊国进贡来的物什素来只供皇家享用，你这又是从何处走私而来的？&rdo;

&ldo;啊，这……这……&rdo;小伙计顿时噤了口，见原本还温言细语的小姑娘忽地变脸厉声，情状竟与那衙门里头的恶官差有一拼，额上汗珠簌簌而下，不知该如何接茬。

林鸾见他不再纠缠，也就懒得为难他，做买卖的讨口饭吃也不容易，冷笑一声拉起小夕没入人群中。

见那小伙计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痴傻样，温绍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正欲跟上，可身旁言澈仍伫立原地，若有所思。

&ldo;言总旗？&rdo;

&ldo;啊？&rdo;言澈回过神来，茫然问道，&ldo;什么事？你说？&rdo;

温绍铭指了指前方：&ldo;该走了。&rdo;

&ldo;呃……好，走吧。&rdo;

一路上猜字谜，赏花灯，饿了便随意寻个小摊吃碗元宵。不光是小夕，就连平时总肃着脸的林鸾此刻也笑开了花，虽还是不愿买那些个小夕推荐来的金银饰物，可总好过闭门不出。

望着眼前两位年龄相仿性子却截然不同的姑娘，温绍铭心中不禁泛起嘀咕，瞥了眼言澈，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

&ldo;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你。&rdo;言澈终是受不了他这副扭捏模样，活像个小姑娘，抢了头率先发问。

&ldo;那个，言总旗，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rdo;温绍铭目光躲闪，抓耳挠腮很是为难。

&ldo;问呗。&rdo;

&ldo;那个，如果没了当年的一纸婚约，言总旗会否还愿意娶如今的林总旗？&rdo;温绍铭一咬牙终是问出了口。

已过戌时，夜空中赫然绽开朵朵绚烂，龙衔玉树，金桂流华，璀璨了半边天。言澈蓦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天，许久才浅笑着开口道：&ldo;为何如此问？&rdo;

&ldo;呃，只是想着像您这般出身的世家公子，素来都喜欢那种大方得体，娴雅淑德的千金闺秀，而林总旗她……&rdo;看了看前方那抹纤瘦素衣，温绍铭轻叹一句不再作声。

&ldo;你可曾读过周老先生的《爱莲说》？&rdo;

言澈也不恼，笑着反问。见他木讷点头却还是半知半解，便继续开口道：&ldo;论起花中名品，有人爱牡丹之富贵，可它终究少了几分雅致；亦有人喜那藤萝烂漫，殊不知若是撤了那花架子，它便只能匍匐于地同那糙芥无异，更加说不上是名贵。&rdo;

灯会已至高-潮，万盏灯轮霎时齐齐亮起，伴着烟火一道，自东华门起，明煌了大半个京城。

恰有一盏花灯正好亮在林鸾身侧，橘光暖溶，在她那身素衣上氤氲出一层薄薄柔光，冰肌玉质，笑靥明媚，正好落入言澈眸中。

&ldo;所谓名花，当有其风骨。何须有什么倾国之姿，能倾吾心便是最好。&rdo;

烟火渐远，行至河畔处，人流已稀少了许多。

偶尔也有三两人捧着莲花灯，结伴来此处投放。水上尚有些许浮冰，清波濯濯，推搡着莲花灯旋转漂浮，带着大家对来年的殷切祝福，一路追逐月华而去。

林鸾本对这种祈福并不甚感兴趣，可奈何小夕兴致正浓，早早就备好了莲花灯，也不好扫她的雅兴。学着她的模样点燃灯芯，轻轻将那粉色纸莲推向河中，看着它孑然悠转飘远，不禁心中有些怅惘。双手下意识合实，闭眼许下心愿。

再睁眼想起身离开，却见言澈正蹲在身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脚下踉跄险些跌入河中。

&ldo;在河边也不仔细着些，难不成还想再喝上几口冰渣子？&rdo;言澈皱起眉埋怨道。

林鸾有些恼，拂着胸口嗔了眼这个罪魁祸首：&ldo;你怎么突然来了，刚刚不是在陪绍铭吗？&rdo;

&ldo;这会子，还是来陪阿鸾的好。&rdo;言澈朝另一头努努嘴，叫林鸾有些摸不着头脑。冲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却见一男一女正忙着摆弄手中的莲花灯。

少女春风满面，一个劲地同身旁少年说话，而少年却涨红了脸，兀自低头不敢多言。林鸾心中了然，第一次见温绍铭失态至此，不禁有些想笑。

&ldo;阿鸾刚刚许的什么愿？&rdo;言澈盯着那盏花灯飘至河心，好奇地问道。

&ldo;这怎么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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