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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她劝说良久，父母总算停下&ldo;骂战&rdo;。可是家中已全然不复往日的温馨气息，沉闷压抑的气氛将整个屋子笼罩。她感到有些窒息，才走到露台来透气。

趴在栏杆上眺望万家灯火，莫锦年忍不住回想起旧时光里的那些点点滴滴。

小时候家中并不宽裕，可是父亲总是努力满足她的所有愿望。她喜欢收集芭比娃娃，父亲会在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个做工精致、姿态优雅的芭比，她视若珍宝，整齐地摆放在她卧室里的书柜上。这些美丽的芭比娃娃不仅圆了她瑰丽华美的少女梦，陪伴她度过漫长的青春岁月，还象征着父爱。素来粗犷的父亲对待女儿时，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观察女儿的喜好，记得女儿的生日，每年都会奉上那份看似平常却又独特的爱心礼物。

莫锦年忽然想起某一年的生日，那次偏偏赶上成绩单下来，她有一门功课不及格，心情很不好。因为成绩下滑，老师要找家长谈话。她从来都是个省心的孩子，并不想让父母为自己的成绩担心。但因为老师坚持要见家长，不得已她才告诉父亲。她以为父亲会失望，会大发雷霆，会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不争气。毕竟，她是多么优秀的学生，多么值得他骄傲的女儿。然而，父亲不但没有骂她，反而送给她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ldo;锦年，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要为暂时的失败而难过，这只是每个人人生中必须经历的挫折，经历过挫折才会成长。这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rdo;她闻言，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庆幸自己能有如此通情达理的父亲。

想起父亲曾为她所做的一切，莫锦年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父亲总是无私地爱着她，包容她，如今她已长大成人，也是时候为父亲分愁解忧了。

莫锦年了解父亲一向是个自尊心强的人，所以帮助他她也是暗暗进行，并未让他知道。她想了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跟收购锐力的那家大公司的老板谈判，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有一种就是想办法向银行贷款，用来缓解公司的资金压力。虽然两种办法难度都不小，但她还是打算先尝试第一种办法。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收购锐力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路诚集团！

她认识该集团的总经理杜明晟，而且还与他有过一夜情，可是现在看来也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能否给她增加谈判的筹码。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莫锦年再次去了路诚集团的办公大楼。

电梯缓缓上行，她看着映在光洁金属面上自己的身影，忽然想起和杜明晟有关的种种。

如果程然没有突然和她分手，如果程然没有在结婚那天邀请她，如果那天她没有撞见杜明晟，如果她不突发奇想请他做她的临时男友，如果那晚她不喝醉酒和他一夜狂欢……或许，她就不会和杜明晟有那么多瓜葛。

然而，世界上哪有那么多&ldo;如果&rdo;，只有无数个&ldo;可是&rdo;。

可是，她终究还是遇见了他，在这茫茫人海里。

见到莫锦年，杜明晟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只微微挑眉问：&ldo;设计图好了？&rdo;

她轻轻摇头，&ldo;我这次找你，是为别的事。&rdo;她没时间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ldo;哦？你找我除了工作还有别的事吗？&rdo;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她略犹豫一下，终于启唇：&ldo;我父亲先前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让他那么为难？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父亲。&rdo;

杜明晟微微皱眉，显然听不太明白她的话：&ldo;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rdo;

莫锦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以至于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平复下心绪，继续说：&ldo;贵集团收购锐力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很不巧的是，锐力的老板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裁员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如果是，还希望你收回成命。他们都是对公司有过贡献的老员工，这样做对

他们太不厚道了，会让我父亲无端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如果你是因为对我不满故意刁难锐力，更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只会让我更加看低你。&rdo;

杜明晟显然未料到她竟然是为此事找他。他发出一声冷笑，脸上的表情仿佛结了一层冰，&ldo;莫小姐，你太高估自己了。如果不是你今日提及，我根本不知道锐力是令尊的公司，何况，收购锐力这种小公司哪里需要我亲自操作？不过，裁掉老员工倒是我一贯的主张。既然公司要重整旗鼓，改头换面，自然一切都要更新，包括员工。我能保留你父亲经理的位置已经够仁慈的了。&rdo;

莫锦年面色略有些尴尬，刚才她那么说虽是一时冲动，可经过他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她太自作多情了。&ldo;可是……老员工为公司奋斗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们大多年岁已高，再找工作很不容易……&rdo;

杜明晟不耐地打断她：&ldo;老员工如果真的很好，相信公司也不会经营成现在这个样子。裁掉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老员工，招聘优秀新员工为公司注入新鲜血液，这对锐力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的。&rdo;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一下，看着她冷冷说道：&ldo;另外，你别忘了，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我不会因为同情谁而改变我的决定。&rdo;

她一时词穷，半天接不上话。或许他这就是商人本色，只为追逐经济利益，不考虑人情冷暖。

她不安地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椅上，紧咬下唇，思量着下一句该如何开口。

他则将身体懒懒靠向椅背，悠悠然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半晌，她终于启口：&ldo;我父亲辛苦一辈子，只为换取家人和员工的幸福。他是个善良的人，很多时候，他宁愿对不起自己都不愿对不起别人。这次要裁掉老员工简直无异于要了他的命。所以，我能不能恳请你再考虑一下，不要这么轻易下裁员的决定。&rdo;

午后的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洒在他那张英俊出众的脸上，看上去似乎暧昧不明。他略略抬了抬眉头，用略带戏谑的口吻说：&ldo;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可是我早就说过，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莫小姐，你打算怎么做，来孝敬你父亲？&rdo;

她微微一愣，反问他：&ldo;你需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锐力和我父亲？&rdo;他的唇角泛出一丝轻浮的笑容：&ldo;我以为你来跟我谈这件事是有备而来的，没想到你没有做足功课，并不知道我最缺的是什么。&rdo;她顿时一头雾水，不解地说：&ldo;你家世好，事业好，就连明星般的气质和长相你都有，你是老天爷的宠儿，你还缺什么？&rdo;他轻笑出声，瞥她一眼，说：&ldo;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赞美我吗？&rdo;她实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径自说道：&ldo;你不要跟我绕圈子了，你最

缺的是什么直接说清楚不就得了。我会竭尽所能帮你办到。&rdo;&ldo;哦？竭尽所能帮我办到？真的吗？&rdo;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陶瓷茶杯，似笑非笑。

她忽然感到局促不安，似乎有股危险的气息向她逼近。又转念一想，或许这是错觉吧，落地窗外的阳光如此明媚，相信青天白日的，他也不会对她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她郑重地点点头：&ldo;嗯。&rdo;他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几乎一字一句地说：&ldo;我最缺的是女人，符合我胃口的女人。&rdo;她似乎听明白了，心骤然一紧，但面上强自镇定，故作疑惑地望向他，问道：&ldo;你那么有钱，难不成寻花问柳还需要我帮你牵线？&rdo;他冷哼一声：&ldo;明知故问。&rdo;然后站起身，走近她，俯下身，一手撑在沙发椅扶手上，另一手准确无误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沉声说：&ldo;如果

我说，你刚好是符合我胃口的那个女人呢？&rdo;

他微微使了点力道，捏得她的下巴隐隐生疼，她不自觉地往后缩，可是她的背已经紧紧抵着椅背，退无可退。现在他们这个姿势看上去实在不太妙，不明就里的人若是看到怕是要误会他俩的关系。这样想着，她快速拍掉他的手，用生冷的口气说道：&ldo;杜总，你不要跟我开玩笑。&rdo;

杜明晟站直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说：&ldo;我有说过我在开玩笑吗？莫小姐，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你有兴趣做吗？&rdo;

&ldo;果然是商人本色，无时无刻不想着交易。只是，你跟我做生意就不怕亏本吗？我又没有本钱。&rdo;莫锦年一副&ldo;赤脚的不怕穿鞋的&rdo;无所畏惧的姿态。

&ldo;你的青春、美貌、才华就是你的本钱。你如果愿意再次爬上我的床，做我的女人，我倒可以考虑一下裁员的事情。&rdo;他不动声色地说着，仿佛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ldo;详细一点来说，你做我一年的契约情人，这期间你的义务就是讨我欢心，不公开我们的关系。一年之后，你就会自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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