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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即墨无白点了点头。

师雨轻轻叹息：&ldo;我的确会跳胡旋舞，生母曾是个中好手，她的舞才担得上一个绝字。我跟着她学过几年，后来她病死，我险些被卖入酒家卖艺，被养父收养才逃过一劫，仅此而已。&rdo;

即墨无白细细听完，笑了一声：&ldo;你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我没打算拿你的出身做文章。&rdo;

师雨冷哼：&ldo;我出身贫寒从不遮掩，就算要做文章也挖不出什么。&rdo;

马车行到府邸，老管家从门边跑了过来，躬身向正下车的师雨禀告，她要求准备的特产礼品都备好了，这几日的天气也好的很，可以放心上路。

即墨无白听到这话，忍不住问：&ldo;怎么，姑姑这是要走了?&rdo;

师雨点头：&ldo;长安不待见你姑姑，我还是回去的好。&rdo;

即墨无白一时无话。

夜晚起了很大的风，窗棂都不堪忍受地发出了颤动声。即墨无白睡得很熟，丝毫不受影响。

他的梦里是风沙漫卷的墨城，唯有一小片绿地不受侵扰，有人在上面愉悦地跳着胡旋舞。腰肢柔软，双臂舒展，赤脚踏在地上，轻盈地好似根本没沾地，每一个回旋都带动脚腕上清脆的铃声……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那个舞娘?

他心中奇怪，走近去看，那舞娘转过身来，面纱被风刮走，露出了师雨的脸……

即墨无白陡然惊醒，盯着黑沉沉的帐顶发呆，耳朵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

原来他也对此有着好奇心啊!

第二日一早，师雨驾着马车赶去宫中向嘉熙帝辞行。

快到宫门口时，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她转头看去，来人是个年轻官员，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ldo;代城主有礼，&rdo;那官员小跑到跟前，微微喘着气，拱手道：&ldo;在下殿中监方杭。&rdo;

师雨这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位当时在宫门口羞辱即墨无白的方大人啊。

&ldo;方大人有礼，不知何事找我?&rdo;

方杭左右看了看，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子来：&ldo;我这里有样东西，也许对代城主有用，请代城主千万别拒绝。&rdo;

师雨将信将疑地拿过来，展开粗粗扫了几眼，神情蓦地肃然：&ldo;这上面所言千真万确?&rdo;

&ldo;岂敢欺瞒城主，根据都已列出来了。&rdo;

师雨轻轻转动着眼珠：&ldo;为何要给我?&rdo;

方杭眯眼笑道：&ldo;朝中谁不知晓即墨少卿图谋墨城一事?代城主若想扳倒他，这可是最有力的东西。实不相瞒，在下夫妻二人与即墨无白有些私仇，给城主此物，也是希望城主能替我们主持公道。&rdo;

师雨默默听完，将折子纳入袖中，不肯定也不否定。

入宫快走到御书房时，竟然又遇到了即墨无白。

他官袍齐整，正从宫门出来，见到师雨下车，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神情有些讪讪：&ldo;若羌使团已经全部回去了。&rdo;

师雨并不惊讶：&ldo;算姓齐的聪明，跑得快。对了，你这么早入宫所为何事?&rdo;

即墨无白看着她的脸便想起昨晚那个梦，扭开头道：&ldo;没什么。&rdo;

师雨见他神情古古怪怪，料想不可为外人道也，便不再问了，匆匆朝前走去。

嘉熙帝正在用早膳，听到太监报出师雨的名字，胃口顿时消了一半，但终究还是传她来见了。

师雨今日穿的尤其朴素，素衣素鞋，头发只是用一根带子齐拢地束在背后，浑身上下毫无装点，进了殿中始终垂着头。如此一来，明艳消褪了许多，没那么惹人注目了。

&ldo;你来得正好，朕有话要问你。&rdo;嘉熙帝端着架子，像是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师雨语调柔和：&ldo;陛下请说。&rdo;

嘉熙帝端起茶啜了一口，斟酌了一下方道：&ldo;听闻你是舞女出身，是真是假?&rdo;

&ldo;……&rdo;师雨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难怪即墨无白刚才欲语还休，原来是做贼心虚!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嘉熙帝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师雨面容带笑，语气平淡：&ldo;陛下大可以派人去查，便可知真假。&rdo;

&ldo;……&rdo;嘉熙帝被她噎住，竟无言以对。

师雨行了跪拜之礼，将来意挑明，借着还要赶路的借口出宫去了。

即墨无白已回到府上，刚换下官服，在书房坐下，师雨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ldo;即墨无白，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不会拿我出身做文章的，现在呢?舞女?亏你也说得出口!&rdo;

即墨无白一脸茫然：&ldo;我何时说过你是舞女了?&rdo;

&ldo;难道你要说你没有在皇帝跟前提到过我的身世吗?&rdo;

即墨无白撇开视线：&ldo;有，但……&rdo;

&ldo;嗬，&rdo;师雨冷笑：&ldo;父亲私藏军械的人又有何资格揪着别人不放?&rdo;

即墨无白霍然起身：&ldo;你听谁胡说!&rdo;

师雨摸摸袖中折子，冷哼一声：&ldo;你前面帮过我，我感激不尽，但此后两清。我即刻就回墨城，你在长安继续做你的太常少卿，后会无期!&rdo;她转头就走，像是一刻也不愿多留。

即墨无白的脸上像是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双目森寒，拳头捏的喀喀作响：&ldo;恕不远送，你我姑侄墨城再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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