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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四九皱皱眉毛，又四下打量一眼，没有看到郁离子。紫薇星君猜到他在找谁，于是开口道：&ldo;郁离子被松鹤子关了禁闭，正在面壁思过呢。&rdo;

傍晚四九提着一篮饭食，来到紫薇山后山看望郁离子。郁离子正坐在崖壁前，抱着膝盖看夕阳，不时舔舔嘴巴。这时他看见四九，忙从崖壁上跳了下来，冲到四九面前嚷道：&ldo;你怎么才来啊！本小爷都快饿死啦！咦……四九？你回来啦？&rdo;

四九把篮子递给郁离子，又摸摸他柔软的头发，道：&ldo;我回来了，你怎么被关禁闭了？我不是叫你要乖乖听松鹤子的话吗？&rdo;

&ldo;我听他？&rdo;郁离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嚷道：&ldo;本小爷一千多岁了，他才刚一千岁，你让我听他的话？&rdo;

郁离子白了四九一眼，抱着饭食篮子坐在崖壁上吃起来。

四九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ldo;你活了一千多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rdo;

郁离子哼了一声，问道：&ldo;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啊？&rdo;

&ldo;还要关九天才成。&rdo;

待郁离子吃完饭，四九将碗盘收好，向郁离子告别，拎着篮子往回走。

此时夏夜月光明亮如水，花满枝桠而郁香沉沉。四九一个人走在湿软的山径间，凉风迎面吹来，吹得他的白衣上下翻飞。四九走了片刻，便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径边有一个水潭，一人正躺在水潭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

四九暗自戒备着走过去，及至近前他方才看清了，那人身穿白衣，外罩黛色纱衣，头上一方白色的头巾已经松了，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了开来。他似乎是喝醉了，一手搭在腹部，握着一个白瓷酒瓶，另一手垂到了水潭边，手指尖点着潭面。潭水中许多小鱼前来争食他的手指，竟然也没有把他弄醒。

四九咦了一声，弯下腰来蹲在他身边道：&ldo;季先生？盈怀？盈怀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rdo;他一面叫唤，一面推着季盈怀，后者却仍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四九将季盈怀抱起来，拍拍他的面颊。季盈怀的头巾一下子松开掉落在地上，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般全散了下去。见季盈怀仍是不醒，四九索性将他背起来，一手提着饭食篮子，往苦楝的狐狸洞走去。

进了洞内，四九把季盈怀放在糙垫上，松了一口气，转身找来茶具为季盈怀沏茶。此时身后传来季盈怀的声音：&ldo;四九？&rdo;

见季盈怀醒了，四九端着茶走到糙垫边，问道：&ldo;盈怀，你怎么醉得那么厉害？&rdo;

季盈怀抚着额头，有些疲倦地坐起来，接过四九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道：&ldo;是你背我回来的么？谢谢了。&rdo;

&ldo;不用和我客气。&rdo;四九笑了笑，道：&ldo;对了，我在天界的时候见到苦楝了。&rdo;

季盈怀哦了一声，道：&ldo;他怎么样？&rdo;

&ldo;还不错。&rdo;

&ldo;他没有和你一起回紫薇山吗？&rdo;

&ldo;他说他有别的事要做。&rdo;四九有些惆怅地看着季盈怀说道。

季盈怀避开他的目光，放下茶杯，站起身脱下脏衣服换上干净的。看到季盈怀赤裸的身体，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四九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他站起身，向季盈怀道：&ldo;盈怀，我先回去了。&rdo;

季盈怀恩了一声，待四九走出洞口不见了，他才转过身，一下子坐进糙垫里，抱着膝盖无声地流下泪来。

四九趁着月色回到紫薇星君那里。他一脚踏进院门，便看到元水那个小孩子正一脸怨念地站在廊下盯着他。四九顿时毛骨悚然，他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但是他又眨了眨眼睛，元水还在那里怨念地盯着他。

此时紫薇星君从屋里走出来，看了四九一眼。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清虚灵仙。

清虚灵仙站在那里看着四九，道：&ldo;你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rdo;四九摸摸鼻子走过去，向紫薇星君问道：&ldo;师父，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你五师兄回来看看，今天傍晚到的。&rdo;

听到紫薇星君用五师兄这个词，四九便明白了，清虚灵仙一直以为自己是他六师弟，师父也就顺着说，并没有点明。

四九看向清虚灵仙，笑道：&ldo;五师兄好啊，小师弟未曾相迎，还请五师兄见谅。&rdo;

清虚灵仙不看他，转向紫薇星君道：&ldo;师父，天色已晚，徒儿就不叨扰了。&rdo;他说完，拉着四九一同离开了。

清虚灵仙的手劲十分大，一路拉着四九进了四九房里，方才松开他。四九咦了一声，道：&ldo;五师兄，你要同我住一屋么？&rdo;

&ldo;这里原本便是我的屋子。&rdo;

四九这才想起来，他以前一直是同蘑菇住一屋的。蘑菇虽不记得他了，但是还记得这里。

这时清虚灵仙拉住他衣角，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从怀里拿出那块白色暖玉，问道：&ldo;这玉，你是不是真心实意送给我的？&rdo;

&ldo;当然是了。&rdo;四九一脸真诚地点点头。

清虚灵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道：&ldo;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若是日后让我发现你是骗我，随便拿块玉来敷衍我，我定不饶你！&rdo;

他说着，从白皙的颈间取下一个挂坠，递给四九。四九呆了一下，这挂坠一看便知是宝物，清虚灵仙这是，要送给自己？

见四九一直不接，清虚灵仙不禁羞恼地红了脸颊，道：&ldo;你不要就算了。&rdo;四九连忙将挂坠接过，左右看了看，眉花眼笑道：&ldo;谢谢你。&rdo;

清虚灵仙抿着嘴笑起来，道：&ldo;这是如来佛祖送给我的。可以驱邪避灾，四九你可不许弄丢了。&rdo;

四九连忙点头，将挂坠挂在自己脖子上。清虚灵仙伸手替他整好衣领子，又理了理头发，手指还在他颈间流连不去，他又摸了摸四九的脸颊，拂起他的刘海露出洁白的额头，笑道：&ldo;我以前总觉得看不清你的相貌，现在总算看清了……&rdo;

清虚灵仙的眼神变得柔软湿润起来。他手指摸摸四九的眉毛眼睛，又碰碰四九的睫毛，仿佛是觉得有趣一般捏了捏四九通红的面颊，这时他忽然皱起眉头，神色痛苦地收回手按住了额头。

四九忙扶住清虚灵仙，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rdo;清虚灵仙摆了摆手，虚弱地笑了笑，道：&ldo;历完劫后就时常如此，头痛而已，并不碍事……&rdo;

四九一脸忧虑地看着清虚灵仙，道：&ldo;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这个挂坠你还是自己收着吧。&rdo;

见四九要取下挂坠，清虚灵仙按住他的手道：&ldo;送给你就是送给你，不许还回来……我这头痛的毛病，睡一夜便无事了。&rdo;

四九忙烧好热水伺候清虚灵仙洗漱躺下，他吹了灯，躺在清虚灵仙身边。这时，清虚灵仙在黑暗中靠过来，抱住四九，一条长腿搭在他肚子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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