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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杰克看过马琳的证词，与案子关系不大。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去世当天，她与死者没有联系，因为死者当天根本没来过诊所。托尼居然在马琳身上花这么长时间，不厌其烦地描述她和克雷格的关系，探究她杂乱无章的私生活，杰克觉得很难理解。她和克雷格是15年的同事，要说的可真不少。

托尼一直保持幽默的风格。马琳一开始不理他，但将近一个小时以后，托尼的举动有点像议员为了阻止议案通过搞的长篇演讲了。她有点生气了，回答问题也开始带上情绪。这时，杰克开始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幽默的风格是托尼设下的圈套。托尼就是想让她情绪失控，继而发火。伦道夫似乎感觉不妙，提出反对，说证词无休止，且与本案无关。法官似乎同意他的观点，但经过短暂的法官席前会谈（杰克听不到），提问又继续进行，很快就问到了跟原告有关的关键部分。

&ldo;法官大人，我可以走近证人吗?&rdo;托尼问。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ldo;可以，&rdo;戴维森法官说。

托尼走近证人席，将文件夹递给马琳。&ldo;你能告诉陪审团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吗?&rdo;

&ldo;诊所里的一个病历夹。&rdo;

&ldo;谁的病历?&rdo;

&ldo;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rdo;

&ldo;病历上有个编号。&rdo;

&ldo;当然有编号!&rdo;马琳气呼呼地说。&ldo;不然怎么找啊?&rdo;

&ldo;你能大声念给陪审团听吗?&rdo;托尼说。他没理会马琳刚才那阵小爆发。

&ldo;pp8。&rdo;

&ldo;谢谢，&rdo;托尼说。他收回病历夹，回到讲台上。

几个陪审员身体前倾，像在等着什么。

&ldo;理夏特夫人，你能向陪审团解释一下，缩写pp指代什么吗?&rdo;

马琳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猫，目光迅速在法庭里游走，最后停留在克雷格身上。

&ldo;理夏特夫人，&rdo;托尼试探着问。&ldo;喂!你还在吗?&rdo;

&ldo;是字母，&rdo;马琳严厉地说。

&ldo;噢，谢谢，&rdo;托尼语带讥讽。&ldo;我想大部分陪审员都知道这是字母。我想问的是这些字母指代什么。请允许我提醒你，在宣誓的前提下提供假证词就是伪证罪，刑罚很重。&rdo;

马琳的脸在作证过程中越来越红，现在更红了。甚至她的脸颊也开始肿胀，好像在努力克制什么。

&ldo;如果你还是想不起来，后面还有证词证明这种病历标记方法是你和博曼大夫一起想出来的，而且在诊所里并不多见。我这里还有诊所里的另外两个病历编号。&rdo;托尼又拿出两个病历夹。&ldo;一个是彼得&iddot;赛奇的，病历编号是ps121。我们之所以选这个病历，因为他的姓名首字母与死者一样彼得&iddot;赛奇（petersa）和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patiencestanhope）的姓名首字母都是ps。，但死者的病历编号是pp开头，而不是ps。

&ldo;第三份病历是凯瑟琳&iddot;巴克斯特，病历编号是kb233。还有其他的病历，每份病历的头两个字母都与病人姓名的首字母一致。我们知道还有几份以pp开头的病历，不过很少。所以我再问一遍。如果pp不是病人姓名的首字母，那它指代什么?&rdo;

&ldo;pp指代&lso;问题病人&rso;问题病人（problepatient），首字母为pp。，&rdo;马琳突然挑衅地喝道。

托尼的脸扭出一丝苦笑，是做给陪审团看的。&ldo;问题病人!&rdo;他缓慢而大声地说道。&ldo;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在诊所里闹事吗?&rdo;

&ldo;是的，他们确实在诊所里闹事，&rdo;马琳咬牙切齿地说。&ldo;他们是些疑病症患者，老是编出一些莫明其妙的症状来占用医生的时间，耽误其他病人看病。&rdo;

&ldo;博曼大夫同意你这样给他们编号吗?&rdo;

&ldo;当然了。他告诉我们哪些是问题病人，我们才写的。&rdo;

&ldo;我重复一遍，以免误解。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的病历上写着pp，意思是说她是个&lso;问题病人&rso;。是这样吗?&rdo;

&ldo;是的!&rdo;

&ldo;问询完毕。&rdo;

杰克靠近亚历克西斯，耳语道，&ldo;这简直是公关噩梦。克雷格是怎么想的?&rdo;

&ldo;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不过这对案子很不利。说老实话，我觉得事情越来越糟了。&rdo;

杰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他不相信克雷格会如此愚蠢。每个大夫手上都有几个&ldo;问题病人&rdo;，可没人会在病历上注明。每个诊所都有招人恨惹人嫌的病人，大夫都不想接待这类病人，可又没办法。杰克记得当年自己的眼科诊所里就有两三个这样的病人，只要在候诊名单上看到他们的名字，他就会一整天心情不好。他知道这种反应是人的天性使然，医生也不能免俗。除了心理医生，没有人接受过对付这种人的专业训练，大家对此都避而不谈。

在交叉问询中，伦道夫竭尽全力想挽回损失，但很显然他之前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根据严格的证据开示程序，出现这种失误的几率很小。托尼脸上露出自负的笑容。

&ldo;将病人标识为&lso;问题病人&rso;，并不一定带有贬损的涵义。对吧，理夏特夫人?&rdo;

&ldo;我想应该没有。&rdo;

&ldo;事实上，对病人如此标识，是为了给他们多点照顾，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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