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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一上车他就拿出地图，按照哈罗德指引的方向，很快弄清了路线，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公墓。公墓在一座小山顶上，俯瞰一所神学院。神学院看上去跟大学差不多，有很多单独的建筑。雨中的公墓景色不错，像公园一样，只不过多了些墓碑。通往主路的正门是石头做的，相当精致，雕满了先知像。单个墓园的小门都是黑色铁艺的，要不是一直虚掩着，看上去还真有点令人生畏。公墓四周装有与正门配套的围栏。

正门后面是一座哥特式建筑，由办公室和分格车库组成。地面上铺着鹅卵石，几条路延伸到公墓深处。杰克停好车，见办公室门开着，就走了进去。屋里有两张办公桌，桌前各坐一个人。屋里还放着几个金属的四抽屉档案柜，一张长条桌，几把高背扶手椅。墙上挂着一张公墓地图，所有的墓地都标在上面。

&ldo;需要帮忙吗?&rdo;一个衣着过时的女人问他。她上下打量着杰克，说不上是友好还是不友好。杰克觉得这种举止是新英格兰的特产。

&ldo;我在找沃尔特&iddot;斯特拉瑟，&rdo;杰克说。

那女人头也没抬地指了指另一个男人，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屏幕上去了。

杰克走到那男人的办公桌前。这人大概50来岁，胖得很，看得出来七宗罪里他至少占了两条：暴食和懒惰。他冷冷地坐在办公桌前，两手交叉放在硕大的肚子上。圆圆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ldo;你是斯特拉瑟先生吗?&rdo;看这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杰克只好先开口。

&ldo;是的。&rdo;

杰克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照例晃了晃法医徽章。接着他解释道，为了调查一个民事案件，他需要检查已故的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开棺验尸所需要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还说自己需要的只是那具尸体。

&ldo;这个问题，哈罗德&iddot;兰利先生已经跟我详细说过了，&rdo;沃尔特说。

杰克问道，&ldo;他有没有说到时间安排上有点问题?我们原计划是今天开棺验尸的。&rdo;

&ldo;加拉德特先生的时间安排不过来。我让他今天早晨给兰利先生打电话解释的。&rdo;

&ldo;这我知道。我之所以亲自跑一趟，就是想看看如果适当付点费用，请您和加拉德特先生通融一下，能不能按原计划今天开棺验尸。我今晚就要离开波士顿了……&rdo;杰克后半句没有明说。他希望沃尔特的弱点除了暴食，还有贪婪。

&ldo;适当付点费用是什么意思?&rdo;果然不出杰克所料，沃尔特上钩了。他往那女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表示不用让她知道细节。

&ldo;我打算出双倍价钱，付现金。&rdo;

&ldo;我这边没意见，&rdo;沃尔特说。&ldo;不过你要跟珀西商量。&rdo;

&ldo;能换一家反铲挖土机公司吗?&rdo;

沃尔特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建议，最后还是拒绝了。&ldo;不好意思!珀西跟帕克&iddot;迈多公墓有长期合作关系。他了解并尊重我们的规章制度。&rdo;

&ldo;我明白，&rdo;杰克附和道，心中暗想珀西的这种长期合作关系恐怕跟规章制度关系不大，主要是回扣。但他现在不想深究这个问题，还是先跟珀西接触一下再说。&ldo;我听说加拉德特先生现在就在公墓里干活。&rdo;

&ldo;他带着安立奎、凯撒在大枫树那边，为中午的一个安葬仪式做准备。&rdo;

&ldo;安立奎和凯撒是谁?&rdo;

&ldo;是我们这里的看墓人。&rdo;

&ldo;我能开车过去吗?&rdo;

&ldo;当然能。&rdo;

杰克开车上山的时候，雨渐渐小了，最后彻底停了。这让杰克松了一口气。自从佛朗哥打碎了他副驾驶室的车窗玻璃，雨水就一直往里灌。

杰克关掉了雨刷。车沿着山坡往上开，周围的景色渐渐清晰起来。西边地平线上露出一方湛蓝的天空，预示着天气会越来越好。

杰克在山顶上找到珀西和另外两个人。珀西坐在反铲挖土机的驾驶室里，正在挖一个墓穴。那两人在一旁看着，手里拿着长柄铁铲。珀西将反铲挖土机的翻斗放进墓穴。挖土机的柴油引擎开足马力，将装满泥土的翻斗拉近，提起，移出坑外。挖出来的土堆在一块很大的防水油布上。一辆白色皮卡停在旁边，门上印着公墓的名字。

杰克停好车，走到反铲挖土机旁边，大喊珀西的名字，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柴油引擎的轰鸣声把他的声音淹没了。他只好敲敲驾驶室的玻璃门，珀西这才察觉到有人找他，立即停下手里的活儿，柴油机的轰鸣声迅速减弱。珀西打开驾驶室的门。

&ldo;有事吗?&rdo;他大喊着，就像反铲挖土机的引擎还在轰鸣似的。

&ldo;有个活儿，想找你谈谈，&rdo;杰克也大喊道。

珀西从驾驶室跳下来。他个子不高，走路的样子很特别，让人想起松鼠。他脸上总是一副很困惑的表情，眉头紧锁，脑门上都是抬头纹。他头发很短，一根根竖着，两只胳膊上布满了文身。

&ldo;什么样的活儿?&rdo;珀西问。

杰克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又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措辞比在沃尔特&iddot;斯特拉瑟那里煽情多了。他希望能激发珀西的同情心，把佩欣斯&iddot;斯坦霍普的开棺验尸移到今天来做。遗憾的是，这招好像对珀西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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