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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ldo;当然会有，&rdo;克雷格气呼呼地说。

&ldo;那些付不起年费，或者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付年费的病人怎么办?收不到年费，你拿什么养保时捷新车和灯塔山上的爱巢呢?&rdo;

&ldo;反对!&rdo;伦道夫说着站了起来。&ldo;争论性问题，并伴有歧视。&rdo;

&ldo;反对有效，&rdo;戴维森法官吼道。&ldo;请原告律师注意，提问仅限于引出必要的事实信息，而非通过提问的方式表达原告方的理论和观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rdo;

&ldo;对不起，法官大人，&rdo;托尼说完转身看着克雷格。&ldo;那些与你相处多年，一直由你负责治疗的病人怎么办?&rdo;

&ldo;找别的医生看病呗。&rdo;

&ldo;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会帮他们找吗?&rdo;

&ldo;我会告诉他们医生的姓名和联系方式。&rdo;

&ldo;都是你从黄页里翻出来的?&rdo;

&ldo;我推荐的这些，都是我和我的员工认识的本地医生。&rdo;

&ldo;你亲自帮他们打电话联系?&rdo;

&ldo;有些情况下是的。&rdo;

&ldo;也就是说，有些情况你是不会亲自打电话联系的。博曼大夫，这些绝望的病人都仰仗你提供医疗服务。你这样抛弃他们，心里不觉得有愧吗?&rdo;

&ldo;我没有抛弃他们!&rdo;克雷格气极败坏地说。&ldo;我是让他们自己选择。&rdo;

&ldo;提问完毕，&rdo;托尼说完回到原告席。

戴维森法官从老花镜上方看着伦道夫，&ldo;被告方律师需要继续提问吗?&rdo;

&ldo;不，法官大人，&rdo;伦道夫说着站起身来。

&ldo;证人可以退席了，&rdo;戴维森法官说。

克雷格站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回被告席。

法官将注意力转向托尼。&ldo;法萨诺先生?&rdo;

托尼站起身。&ldo;原告方自愿停止提交证据，法官大人，&rdo;说完他重新落座。

法官的目光转向伦道夫。

伦道夫站直身体，浑身透出贵族气息。&ldo;基于原告起诉理由不完备，证据不充分，我方请求法庭终止审判，撤销本案。&rdo;

&ldo;驳回请求，&rdo;戴维森法官干脆地说。&ldo;双方已经提交了足够的证据，可以继续审理。宾厄姆先生，午饭后重新开庭时，你可以传召原告方第一个证人。&rdo;说完他利落地敲下法槌，槌声像子弹声一样在法庭里回响着。&ldo;午饭后继续开庭。再次警告在座各位，不要互相讨论案情，也不要跟法庭外的人讨论案情。在最后宣判之前，不要向外界发表任何意见。&rdo;

&ldo;全体起立，&rdo;法庭文书大声喊道。

杰克和亚历克西斯随着众人站起身来，目送法官走下法官席，出了边门。

&ldo;你有什么想法?&rdo;等陪审团退场的时候，杰克问亚历克西斯。

&ldo;我没想到克雷格心里有这么大的怨气，而且对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加控制。&rdo;

&ldo;你是心理医生啊，我没料到你也会吃惊。这不是刚好符合他的自恋倾向吗?&rdo;

&ldo;确实如此。但他昨天午饭时说过了那番话，我本以为他今天能稍微有点自控能力。可我发现托尼刚站起身，还没有开始提问，克雷格的脸色已经变了。&rdo;

&ldo;噢，我本来是想问你，对伦道夫精心排演的这段交叉询问有什么看法。&rdo;

&ldo;很遗憾，我觉得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好。给人的印象是克雷格像是在做讲座，喜欢说大道理。我倒是希望整个交叉询问能够更短促有力，更直接，像最后那部分一样。&rdo;

&ldo;我觉得伦道夫的交叉询问部分相当不错，&rdo;杰克说。&ldo;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克雷格是个白手起家的人。念医学院的时候打工那么辛苦，成绩还能那么好，真是太佩服了。&rdo;

&ldo;但你是医生，不是陪审员。你听到托尼的提问没有?克雷格做学生的时候确实吃了不少苦。可现在克雷格和我住在市价接近400万美元的房子里。陪审员对我们已经不会有什么同情心了。托尼的提问非常巧妙。他提到了克雷格对佩欣斯的怨气，红色保时捷，情妇，而且还抛弃了很多老病人。&rdo;

杰克不情愿地点点头。为了照顾亚历克西斯的感受，他一直尽量避重就轻，只谈好的方面。他换了一个角度说，&ldo;嗯，下面该伦道夫出牌了。被告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rdo;

&ldo;我觉得他手里也没什么好牌了。伦道夫能做的也就是请两三个专家证人出庭作证，但没有一个是波士顿地区的。他说今天下午这部分就能结束。明天上午就该总结陈词了。&rdo;亚历克西斯沮丧地摇摇头。&ldo;按目前的情况看，我觉得他不大可能扭转乾坤了。&rdo;

&ldo;他是很有经验的律师，专打治疗失当官司的，&rdo;杰克想让亚历克西斯振奋一点，但自己都觉得说这话没有底气。&ldo;经验总是在最后关头才发挥作用的。谁知道呢。也许到了最后，他会让我们惊讶的。&rdo;

杰克没有意识到他这话说对了一半。最后的结果确实让人惊讶，但却跟伦道夫无关。

第十八章马萨诸塞州，波士顿

2006年6月8日，星期四

下午1：15&ldo;杂志?&rdo;一个看上去像流浪儿的年轻女人问。杰克觉得她最多只有90磅，可她手里牵着大大小小好几条狗，有灰色的大丹犬，也有娇小的卷毛比熊犬。她的牛仔裤口袋里露出一卷透明的塑料粪便袋。午饭过后，杰克沿着来时的路穿过灯塔山住宅区，准备回地下停车场取车。他想买些报纸杂志，以防反铲挖土机迟迟不出现，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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