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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闻心源开玩笑说：&ot;等我出了书，你帮我卖。&ot;

莫望山说：&ot;还真不是开玩笑，你笔杆子这么硬，写了书，我准帮你发好。&ot;

莫望山的话触到了闻心源的痛处：&ot;我哪有那水平，新闻和文学是两回事，新闻都写不了，哪还能搞文学?&ot;

莫望山说：&ot;书可不只是小说，纪实文学、报告文学、散文随笔、古文今译、历史典故、文化知识什么都可以写，你通讯、言论、杂文都写过，有什么写不了呢?真不是开玩笑，沙一天在出版社，你写，他出，我卖，准行。&ot;

闻心源让莫望山说动了心，嘴上却还是岔开话题说：&ot;把店先办起来，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说。&ot;

莫望山说：&ot;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你。&ot;

闻心源从庙街回来，特意上了派出所，他们的&ot;粮食关系&ot;还没落实。走进派出所，一看见那块&ot;粮食办公室&ot;的小木板，闻心源心里就犯怵。通过大院老门卫认识了片警，悄悄给片警塞了两条烟，一家三口的户口算落下了，住址暂时写的招待所，片警说一有宿舍立即来改，招待所是不能作为住址的。闻心源感激不尽，答应有了宿舍立即来改。办粮油关系不知摸错了哪根筋，粮食办公室的说小孩的定量好说，户主和妻子必须要单位出具粮食定量证明才可以办粮食关系。闻心源自己好说，秀薇的工作让他四处碰壁，找不到接收单位，没有单位怎么出具定量证明。闻心源第一次为个人的事向组织写了报告，请求组织在本单位照顾安排妻子的工作，尽管她是大学本科生，学的防疫专业，只要安排工作，愿意放弃专业。领导批示：夫妻最好不要在一个单位工作，有些问题不好处理，这例不能开。没有工作单位，就无法开定量证明，没有定量证明，粮食关系就办不下来。闻心源像只无头苍蝇。

闻心源强迫自己冷静了两个晚上，考虑来考虑去，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不能来硬的，谁都没有义务一定要为你服务。

闻心源上街买了一瓶&ot;五粮液&ot;，买了一条&ot;玉溪&ot;烟，再拿上一斤家乡的明前毛尖，用手使劲搓了几遍脸皮，然后走进了局行政办主任的家。第二天，闻心源便拿到一张单位的粮食定量证明。&ot;这算什么证明!回去重开!&ot;这年头，无论男女，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似的。那位女办事员也就二十八九，长得还挺标致，可说话那腔调那么不中听。

&ot;那要什么样的证明?&ot;闻心源耐心地问。&ot;回去问管粮食的!&ot;

&ot;先按本市居民最低标准定行不行?总得吃饭哪。&ot;&ot;不行!谁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那还要规定干什么?&ot;&ot;我不计较。&ot;

&ot;你不计较?你不计较算什么?我们不能乱来!该多少就多少，国家怎么能亏个人呢!&ot;

&ot;少一两斤粮票你怕亏了我，可两三个月不给我们供应粮食，你倒一点不着急!让你告诉我要什么样的证明，你不肯，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没法理解。&ot;闻心源实在忍不住了。

&ot;嗬!挺有水平!告诉你，就这规定，别瞎耽误工夫，要办就回去开证明，不办与我无关!&ot;标致女人竟离开座位走了。

闻心源再一次上了行政办主任家。行政办主任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当主任来，局里还没办过由部队转业到地方落户口的事，也没有听说要办什么定量证明的事。主任答应明天问问。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物质上的来往，关系就大不一样，接受人家的东西，实际是对人家的一种承诺，等于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接受了对方的报酬，就有义务满足对方的要求。行政办主任真当回事，并且从一个单位要了一张制式的粮食定量证明，填好后盖了公章交给了闻心源。闻心源很有些感动，真心实意地说了感激的话。闻心源尽管口袋已经装着制式的证明，但一想起那位标致女人的神气，心里还是没有底，但愿她休班。

真是活见鬼，柜台里边坐着的偏偏又是她。闻心源默默地把制式证明递了过去。

&ot;不行!这算什么证明!回去重开。&ot;

&ot;哎，你们究竟要什么样的证明?&ot;闻心源强作镇静。&ot;你厉害什么?不行就是不行!&ot;

&ot;我说什么啦?我只是问你们究竟要什么样的证明?我没办过这样的手续，要什么样的证明我不清楚，麻烦你跟我说明白不行吗?&ot;

&ot;回去问管粮食的人去!&ot;

&ot;这就是我们行政办公室主任给我开的，几次证明都是他写的，他也不明白啊!你明白，就是不愿说，你说一下，或者把证明的样子给我看一下，累不着吧?要不我给你付手续费行不行?&ot;

&ot;别那么庸俗好吧?我忙着呢!上一边凉快去!&ot;&ot;你单位领导在吗?&ot;

&ot;谁谁谁呀!谁在这儿叫唤?人家还怎么办公?&ot;里屋走出一位腰围足有三尺五的矮胖女人。

&ot;你是这里的领导吗?&ot;

&ot;你叫什么叫?哪个单位的?&ot;矮胖女人个子不高底气十足话跟卡车高音喇叭一样，&ot;哟嗨!还国家机关干部，就这水平!就这态度!&ot;

&ot;你们这儿管说话叫叫唤?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ot;&ot;甭管你想说什么，这态度就不行!&ot;

&ot;你态度好是不是?我态度不好行了吧?我给你提条建议行不行?&ot;

&ot;就你这质量，国家机关怎么会让你混进去的!&ot;

&ot;我不想跟你比质量高低，我只问你们办粮食关系究竟要什么样的定量证明?你把样子给我看一看行不行?&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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