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寻和少年的小插曲过后,灯会也散的差不多,翌日清晨,二人重新登上赶赴京城的道路。
路上秦既明拿祁寻告诉他的跟宋霁商量,二人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便先写封信寄到小白那儿,让她小心些。
&ldo;说来,小白应该快到了吧?&rdo;
&ldo;嗯,快到了。&rdo;黑七接过秦既明从车窗里递来的信便消失了没影。
&ldo;既明,&rdo;宋霁琢磨着,&ldo;昨晚找祁寻的那个少年应当跟他很熟,叫的都是他的字。&rdo;
秦既明点头,突然坐起身,&ldo;师父,你的字是什么?&rdo;
宋霁一愣,&ldo;我未取字,倒是你,二十及冠,该取字了。&rdo;
秦既明听他把话题差了开来,心里叹口气,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ldo;我及冠礼行早了,皇上为了补偿我自小流落在外受的委屈,三年前刚回宫就行冠礼了。&rdo;
宋霁来了兴趣,&ldo;那你怎的没告诉我?取的什么字?&rdo;
&ldo;师父,&rdo;秦既明笑了笑,&ldo;你不觉得奇怪吗?其他几个皇子可都是承字辈。&rdo;
宋霁点头,&ldo;我早想问了,但碍于担心这是什么宫廷秘闻问不得……&rdo;
&ldo;既明,既白都是娘亲取的,说以后若有机会,就按着这个取字。&rdo;秦既明看着窗外流转的景色,此时已入盛夏,草木枝繁叶茂,似乎看着这些能看到当年欢快的日子。
&ldo;逃出宫以后,为了掩人耳目当然不能报真名,我就用了娘亲唤的小名,&rdo;秦既明又道,&ldo;三年前及冠礼的时候,皇上似乎想到了娘亲,取的就是这个字。&rdo;
宋霁一愣,&ldo;既明是字的话,你和小白的名是什么?&rdo;
&ldo;秦承安,小白叫秦承常,&rdo;秦既明道,&ldo;但我都听习惯了,师父还是就按原来这么叫我吧。&rdo;
宋霁点头应下了,见他又望着窗外出神,似乎在想幼时的事,斟酌着开口,&ldo;其实,皇上也是念着你娘的好。&rdo;
&ldo;我娘是他亲自迎娶的正妻,出身不高,但无论是长相还是谋略都是万里挑一的,从皇妃一路走到皇后,&rdo;秦既明冷笑笑,&ldo;可新皇上任他要拉拢势力,任由那些女人一步步将娘亲置于死地。&rdo;
&ldo;他是喜欢娘亲的,只是他的喜欢输给了那把龙椅以及龙椅之上的无奈。&rdo;秦既明一顿,又道,&ldo;或者说,那把龙椅逼着他亲手杀了他喜欢的人。&rdo;
宋霁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似乎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秦既明却看着他笑了,外头的阳光映在他眸子里跳动着,&ldo;所以我才不想坐上那个位子,连心爱之人都无暇顾及。&rdo;
宋霁一愣,撇开眼,他眼里的光芒太灼热了,烧得他面颊都发烫。
&ldo;师父,&rdo;秦既明拉过他的手,&ldo;我……&rdo;
宋霁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抱着枕头缩到马车的一角,将慌乱的情绪埋在软垫中,&ldo;我困了,我要睡了。&rdo;
&ldo;师父……&rdo;秦既明无奈地看着他,只得拉上帘子,陪他一起睡。
&ldo;秦既明!&rdo;宋霁看着腰间缠上的手臂,身子一僵,随即背后贴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让他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他的眼神,未尽的话,都在宋霁脑海里打着转,直把整个脑袋搅得跟浆糊一般。
秦既明看着他慢慢红透的耳根,捉住他乱动的胳膊,轻轻扣住,在他耳边道,&ldo;不是困了么,睡吧。&rdo;
宋霁被他按得半分都动不了,马车一晃一晃,时常清洗更换的软垫透着淡淡的香气,似乎带着安神的作用,困意渐渐袭来。
他便带着一脑袋浆糊,慢慢合上了眼。
意识最后一丝清明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堆浆糊醒来的时候能不见就好了。
第14章京都难平
皇上给秦既明回京有时限,那么绕远的秦承远就更有时限了,秦承平不知在京城操纵着些什么,一计不成便未再使绊子。
秦既明后半段回京之路走得顺顺利利,赶在了八月下旬回到了京城。
秦既白到京城已经小半个月,听到秦既明回京了松下一大口气,但她现在身在宫中不便出宫,只得眼巴巴地等着秦既明什么时候能来探望。
秦既明洗漱一番便进宫禀报这次治水的情况,皇上在大殿十分正式地召见的他,似乎十分满意的模样,赏赐了不少东西。
末了,皇上看着风尘仆仆的秦既明,&ldo;朕听说你这次回去治水,不仅将安盈接了回来,还将你的师父也带回了京?&rdo;
安盈是秦既白的封号,秦既白走到半路就接了这道圣旨,听说是太后亲自定的封号,足以可见秦既白不是一般的讨太后喜欢。
秦既明一听这话眼皮一跳,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ldo;太后近来总觉得腿脚不大舒服,太医又看不出什么毛病,听说你师父医术了得,怎的不带进宫给朕瞧瞧?&rdo;
秦既明是不想带宋霁进宫的,更别说什么太医院,原因无他,里头水太深,稍有不慎被人暗害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实在不放心。
&ldo;回父皇的话,&rdo;秦既明道,&ldo;师父身子不好,实不相瞒,路上不知哪来了一帮歹徒害的师父生了场大病,消瘦不少,儿臣便先让他歇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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