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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宋霁接过，道了谢，秦承远就甩甩袖子，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现在的苏瞻洛在京城是个热饽饽，据说江湖武林唯他马首是瞻，若是得了他的青睐，得了江湖人的帮助，往后无论是经商还是为官都将顺畅不少。

故而宋霁是不能带他回王府的，不知京中有多少眼线盯着，本来还思忖去哪处方便些，秦承远这么一走，他们俩索性也不挪窝了，只唤人收拾了一桌的酒水，上了一壶茶。

客满堂是秦既明开的，里头的伙计都知根知底，加上蓝一和蓝八在外护卫，便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了。

一盏茶下肚，苏瞻洛先开了口问他，&ldo;他可曾说了什么?&rdo;

宋霁知道，他问的是薛子安，便将当日的事儿一五一十地与他说了，末了还问了一句，&ldo;苏大侠这些日子在宫中如何?&rdo;

苏瞻洛点点头，道了声尚可，又沉默起来。

宋霁握着茶盏心底直叹气，这两口子都是什么德行，一个嘴巴噼里啪啦听得人冒火，一个闷声不吭急得人上火。

他有心想找话题，无奈他跟苏瞻洛这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不会冒犯了去。说到底，苏瞻洛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宋霁可不愿结怨给秦既明添绊子。

苏瞻洛将茶盏不轻不重地磕在了桌沿，将宋霁飘得有些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ldo;宋大夫……&rdo;苏瞻洛似乎在斟酌着字句，&ldo;十多年前，不，二十多年前，医庄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rdo;

&ldo;二十多年?&rdo;宋霁一愣，&ldo;我只知道十年前医庄出了桩大事，死了很多人。&rdo;

&ldo;是死了很多人，但医庄的人应当在二十多年前的浩劫中都死得差不多了，&rdo;苏瞻洛道，&ldo;子安寄信与我说他找见了一个师弟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医庄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只有我和他了。&rdo;

&ldo;你也是医庄的?&rdo;宋霁吃了一惊。

苏瞻洛疑惑道，&ldo;他没跟你说吗?按辈分算，我是他师弟，应该也是你的师弟。&rdo;

&ldo;担不起担不起，&rdo;宋霁赶紧摆手，&ldo;苏大侠真是折煞宋某了，但二十年前……&rdo;说着，他皱起眉，&ldo;大概是二十二三年前，我还七八岁的时候，胡人杀了我爹娘，将我掳到西北去了。&rdo;

&ldo;难怪。&rdo;苏瞻洛点点头，&ldo;因祸得福，若你留在中原，可能难逃此劫。&rdo;

宋霁眼底浮上一层阴影，苦笑了笑，&ldo;还不如说是天道轮回，祸也好，福也好，总得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rdo;

苏瞻洛放下茶盏看着他，宋霁大半张脸埋在了阴影之中，眼中的神采也随之晦暗下去。

似乎……提及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ldo;大皇子的病，&rdo;苏瞻洛突然道，&ldo;子安应该能应付。&rdo;

宋霁一愣，抬起头，&ldo;当真?&rdo;

&ldo;当真。&rdo;苏瞻洛点头，&ldo;因为我的缘故，他对这方向钻研了许多年，早年间他便听人提及大皇子的病，一直都在尝试配解方。&rdo;

&ldo;早年间?&rdo;宋霁抽了抽嘴角，&ldo;他很早就成竹在胸，就是在寻个契机能混入淮王府。&rdo;

&ldo;呃……&rdo;苏瞻洛摸了摸鼻子，&ldo;也没有很久，也就年……&rdo;

&ldo;秦既明是皇子的事，你们也早就知道?&rdo;宋霁眯起眼看他，&ldo;薛子安跟我联系的时候是五年前，从那时候你们就在给我下套?&rdo;

苏瞻洛撇开眼，&ldo;找到你是偶然，之后的……其实我也有劝过他……&rdo;

宋霁目光都能杀人了，&ldo;亏我还当找着点沾亲带故的，高兴了许久。&rdo;

这话是真的，宋霁七八岁痛丧考妣，只因为长相合得了胡人的眼被掳走，其间受的苦难非比寻常，一直希望能找到一两个亲属，迟迟无果。

要是面前是薛子安，定能四两拨千斤地给他噎回去，可面前是苏瞻洛，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嘴唇却抿得发白，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一瞬间，宋霁心底隐隐浮现一股诡异的愧疚感，感觉自己似乎得理不饶人，在欺负一个老实人。

&ldo;算了，&rdo;宋霁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ldo;这世上谁不是算计呢，反正现在结果也不坏。&rdo;

苏瞻洛松了口气，听宋霁又说，&ldo;苏大侠，冒昧问一句。&rdo;

&ldo;什么?&rdo;

&ldo;你脸皮这么薄……真的不会被薛子安欺负地很惨吗?&rdo;

&ldo;……大概，&rdo;苏瞻洛艰难地回答，&ldo;习惯了就好。&rdo;

宋霁乐了，心里真觉得苏瞻洛挺有意思的，至少比薛子安瞅着讨喜多了，况且多少都沾亲带故，他们两个交谈的时候也不怎么设防。

不管其他，交这么个朋友也不错，宋霁这么想着。

&ldo;宋大夫……&rdo;苏瞻洛突然叫他。

&ldo;叫我宋霁就行了，&rdo;宋霁答，&ldo;怎么了?&rdo;

&ldo;之前四皇子送的那个发油，能给我看看吗?&rdo;苏瞻洛道。

宋霁依言将东西递过去，苏瞻洛打开发油的盖子，闻了闻，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宋霁。

宋霁也看他，&ldo;你是觉得不太对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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