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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你！&rdo;见徐宵三言两语把祸水往自己惹不起的人身上引，林湖感觉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又被气掉了几根，&ldo;你想干嘛？&rdo;

&ldo;我一个没背景没人脉的小处长能干嘛。&rdo;徐宵淡淡地回应他，&ldo;算我给你提个醒，裴公子对这个案子挺上心。&rdo;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ldo;徐宵。&rdo;再开口时，林湖已经换上了郑重的语气，&ldo;你要振作。&rdo;

&ldo;别太为难小裴。&rdo;他话说得又急又快，好像害怕徐宵挂电话似的，&ldo;他在你这儿待着不是坏事，至少我护不到你的时候，他多少能替你挡一挡。&rdo;

徐宵没有说话。

&ldo;谢谢。&rdo;半晌，屏着息的林湖终于听到了小师弟的声音，可能是受了凉，他的声音有点喑哑，&ldo;我的事让你费心了。&rdo;

裴久川买完单回头时，就看到自己的上司抱着手臂，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那双原本清澈如湖的眼眸，此时深沉幽微，泛着古井里的暗光。

&ldo;徐处？&rdo;他被吓了一跳，&ldo;林局和你说什么了？&rdo;

他伸手扯了扯徐宵的袖子，像大狗蹭主人一样亲昵自然。

&ldo;没什么。&rdo;出神的徐宵被他扯回了现实，面上表现出裴久川不曾见过的疲倦，&ldo;校方施压了，不想让我们再查下去。&rdo;

果然，裴久川被这句话吸引了过去，没有再深究他刚才的异样：&ldo;什么意思？薛佳明不是他们的老师吗？一中真的一点都不关心？&rdo;

&ldo;怎么不关心。&rdo;徐宵失笑，&ldo;他们可是关心的很，生怕查出什么来影响到他们的学生。&rdo;

薛佳明的死，在一中造成的影响，可能还不如一次全市模考来得大。

&ldo;走吧。&rdo;他把外套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个，&ldo;让我们再去见见方校长。&rdo;

这一次，徐宵没有忘记提前联系校方。然而，方校长似乎并没有特意为他们二人留出来时间。

秦晖尴尬地站在校门口等着，把两个警察带进了空无一人的校长办公室。

&ldo;方校长出去开会了，马上就回来。&rdo;他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还在试图为方媛辩解，&ldo;是市里的会，她不方便临时请假。&rdo;

&ldo;没事。&rdo;徐宵并不在意这点不痛不痒的小手段，也没有为难秦晖，&ldo;方校长挺信任你啊，什么事都交给你来做。&rdo;他话锋一转，开始和秦晖套近乎。

&ldo;我刚来嘛，跑腿的事做的多一点。&rdo;秦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过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把徐宵二人也贬了进去，又结结巴巴地解释，&ldo;我没有别的意思……&rdo;

一旁坐着的裴久川，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ldo;我说秦老师，放松点，我们又不会吃人。&rdo;

裴久川把昨天自己怼过秦晖的事忘了个干净，不代表对方不记得。秦晖有点胆怯地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ldo;可你们……不是来抓人的吗。&rdo;

&ldo;哦？&rdo;徐宵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ldo;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要抓谁，你怎么知道了？&rdo;

他噙着笑，微微偏头，等着对方的回答。

年轻的男老师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磕磕绊绊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相对完整的话：&ldo;徐警官……你们昨天那么大动静，老师们私底下难免会有想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rdo;

他紧张地看了徐宵一眼，又匆忙低下了头。

&ldo;那你不害怕吗？&rdo;裴久川看他吓成这个样子，不禁起了捉弄人的心思，&ldo;也许凶手就在你身边，可能跟你很熟，或许你们还一起在食堂吃过饭，说不定有的时候还搭一班公车……&rdo;

徐宵本来还含着笑听裴久川说话，谁知道这兔崽子越说越离谱。眼看秦晖就快被吓得晕过去，他赶快制止了无法无天的小少爷：&ldo;好了，你吓唬秦老师干嘛。人家招你惹你了，收敛点。&rdo;

他话说得严厉，语气却不怎么严肃，显然是护着裴久川。秦晖意识到这两人根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索性站到门口，躲得远远的。

&ldo;你别介意，小裴性子活泼了些。&rdo;徐宵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ldo;不过，我也想问。你们老师之间真的就不在意这件事？&rdo;

&ldo;瞧您说的，听起来好像我们多冷血似的。&rdo;秦晖苦笑，面上显出几分愁容，&ldo;薛老师走了，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现在突然告诉我们他的死不是意外，谁不害怕？&rdo;

&ldo;但我们乱了，学生怎么办？&rdo;他把眼镜摘下来，呵气擦拭干净后重新戴上，&ldo;他们现在处于人生最重要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差错。&rdo;

秦晖对此好像感慨颇深，没有给徐宵二人插话的机会：&ldo;远的不说，就说昨天晕倒的那个孩子吧。她家里穷得一塌糊涂，要是走不通高考这条路，以后她和她妈妈怎么过？有的时候真不是我们不近人情，现实就是这样，谁也没办法。&rdo;

听他提起张一一，裴久川的脸色骤然一沉。

&ldo;两位警官久等了。&rdo;裴久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校长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方媛还是穿着昨天那身得体的西服，脸上也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容：&ldo;不好意思，市里的会点名要我去，没办法中途回来，实在抱歉。&rdo;

徐宵其实不觉得这种一上来就借势压人的方法有多好，对他这种见惯各色人的警察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至于裴久川，这个少爷大概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下马威……

见两人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方媛也不尴尬，示意秦晖出去后，她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ldo;两位今天来，有什么事吗？&rdo;

她稍稍向前倾，作出一副认真询问的姿态。

&ldo;昨天方校长有事，没来得及和您说清楚。&rdo;徐宵礼貌地朝她点点头，&ldo;薛老师的死亡，我们市局要重新调查。&rdo;

&ldo;徐警官这是什么意思？&rdo;方媛皱眉，&ldo;分局已经搞清楚了，薛老师是自然死亡。为什么你们还要插手这件事？&rdo;

她的语气严厉起来，质问的口吻十分明显。

&ldo;因为我们接到了报警，报警人声称薛老师的死并非意外。&rdo;徐宵一点都不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说话依然不紧不慢，&ldo;所以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方校长你们配合我们一下。&rdo;

&ldo;不太合适吧。&rdo;方媛难得露出了微笑之外的表情，她抬起下巴，用眼角看着两人，&ldo;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rdo;

&ldo;薛老师教的是高二，我们不会影响到要高考的孩子。&rdo;笑眯眯的警察没有正面回答她，轻轻松松地堵了回去。

方媛讨厌这种软硬不吃的人。

&ldo;好吧。&rdo;她做出了妥协，&ldo;既然你坚持要这么做，那我们校方会好好配合你。&rdo;

方校长站起身，表明谈话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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