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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叶落秋諵諵讷讷道：&ldo;太晚了……&rdo;

肖湛挑眉看她，&ldo;你来我厢房之前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rdo;

叶落秋一时语塞。

肖湛不与她废话，拉着她在圆桌旁坐下。这时候，他才看到桌上的食篮。径自取过，打开，等看清食篮里的四喜饺，眼眸闪了闪，偏头瞧她：&ldo;你特地为我做的？&rdo;

叶落秋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幕里，心跳如鼓，下意识地颔首。

肖湛忽然沉默下来，接着便是一长段的寂静。叶落秋也终于意识到了氛围的转变，悄悄的抬眸看他。

眼前的肖湛，敛去戏谑的笑容，脸色沉了下来。

叶落秋不由得想起傍晚的肖湛。因为方才的那几句调笑，叶落秋差点以为傍晚的他，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现在，才发现肖湛的不同。

而肖湛情绪的转变，也着实叫叶落秋摸不到头脑。不过因着方才的事，心里的担忧少了些。

至少还会开玩笑。

而那厢，肖湛端出盘子，用筷子夹了一个四喜饺子塞进嘴里，等咽下，又吃了一个。

叶落秋见他喜欢，心里也跟着开心，抿着嘴笑，声音也欢快起来：&ldo;上次瞧少爷没怎么吃青豆，这次我换了玉米粒。少爷，味道还好吗？&rdo;

肖湛嘴里含着吃食，含糊的应了声，偏头看她。

看到叶落秋嘴边的笑意时，肖湛愣了一瞬。

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淡淡的绯红，一直从侧脸蔓延至耳根。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一道弯儿，亮晶晶的，仿佛含着一汪春水，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幽暗的灯烛下，眼前的女子美的令人咋舌。

肖湛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叶落秋乍一看到肖湛望过来，笑容僵了一瞬，等她回神肖湛已然转回头，清了清喉咙，问她：&ldo;饿不饿？&rdo;

叶落秋摇摇头，肖湛不作声，又径自往自己嘴里塞了两个。

叶落秋见他腮帮子一鼓一鼓，吃的欢，心里头就高兴。她怕肖湛噎到，给他倒了杯茶，肖湛咽下嘴里的东西，自然而然地接过，一饮而尽。

寂静深夜，两人围在圆桌旁，一人慢悠悠地吃，一个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诡异的画面竟无半点违和感。

期间，叶落秋倒是几次想问肖湛发生了何事，可只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开口相问。

她想，若是肖湛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倘若他不想说，想来自己不该多问。

肖湛虽然顾自吃着，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叶落秋，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瞧在眼里。等盘子里只剩最后一只四喜饺时，他才偏头看叶落秋，&ldo;阿秋，我问你一件事。&rdo;

叶落秋瞧着他突然变严肃的脸，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可她等了片刻，肖湛却是不再开口，只是盯着她看。

叶落秋被他瞧着心里一紧，低声问道：&ldo;少爷想问何事？&rdo;

&ldo;倘若……&rdo;肖湛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的望盯着她，&ldo;倘若我要离开南阳镇，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rdo;

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ldo;比起在肖府的日子，那儿的生活定要难上许多。你舍得离开这里，陪我一道去吗？&rdo;

不待叶落秋回话，他忽而垂眸，顾自挑着最后一只四喜饺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ldo;算了，那里全是尔虞我诈，不适合‐‐&rdo;

话音未落，却被叶落秋打断，&ldo;少爷，我愿意跟你一道去。&rdo;

肖湛颇为讶异的抬眸看她，只见叶落秋盯着自己，笑眼弯弯道：&ldo;我是少爷买来的丫鬟，自是要在少爷身边照顾少爷的。&rdo;

&ldo;少爷去哪，阿秋就去哪。&rdo;

肖湛神色复杂的看她，静默了一瞬，再开口，声音暗哑了几分，&ldo;我未曾与你签过卖身契，至于你与张妈妈的契约，我也早已还给了你。你一直以来都是自由身，随时都可以离开肖府。只是‐‐&rdo;

想起赵氏母女的嘴脸，肖湛亦不愿意叶落秋再陷囵圄。

&ldo;阿秋，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过的人生，不必为我所累。&rdo;

当初买下她，是想救她，如今放开她，也是不想她跟着受苦。若说之前他还琢磨不透，可直到方才，叶落秋抱着他的时候，肖湛心下顿悟，叶落秋对自己，也是有情愫的。

人人都道京城好，皇城底下数不尽的繁华，是多少学子趋之若鹜之地。可同时，也是危机四伏。尤其是他这般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又有多少人想除他而后快。

方才是被情愫迷了心智，等冷静下来，肖湛才觉自己不该这般自私。

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

良久，叶落秋都没出声，而肖湛也没了吃的兴致，将最后一只四喜饺放回盘内，又将盘子放到篮子里，&ldo;东西先搁这，明日我叫阿奈来收拾。&rdo;

他看了眼叶落秋，淡淡道：&ldo;折腾了一宿，打紧去睡吧。&rdo;

&ldo;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若你想留在肖府，&ldo;肖湛起身，话在喉间卡了下，艰涩开口：&ldo;我也会叫人好生看顾你，不会叫人欺侮了你。&rdo;

言罢，他欲转身就走，不想被叶落秋扯住了衣衫。

肖湛站着，叶落秋坐着。她仰头看他，眼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泪盈于睫的楚楚可怜样儿，叫人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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