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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宋耀如陷入了沉思，直到酒宴要开始了，他才抬起头，勉强笑道：&ldo;乔森，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你说的让我似懂非懂，以后，我想能够向你多聆教，希望这不打扰你。&rdo;

&ldo;宋先生太客气了，能与前辈交流，我欢迎之至。&rdo;肖志华笑着站起身，说道：&ldo;呆会儿我可要出丑了，实在是控制不住大吃美食的yu望，吃相肯定难看，不过，却是顾不得那许多。说到爱国，其实还是我的胃最爱国。&rdo;

&ldo;乔森与我的感觉太一样了。&rdo;卜舫济过来邀请宾客入席，闻听此话，立刻拍了拍肚子，笑道：&ldo;我的胃爱中国胜过爱美国。&rdo;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面露同意之色。说到吃食，中国确实当仁不让可称第一，历史悠久、技术精湛、品类丰富、流派众多、风格独特。

&ldo;我家的饭菜也很好吃，过两天乔森叔叔来我家吃饭吧！&rdo;美龄很期待地看着肖志华，出了孩子似的邀请。

&ldo;我吃得很多啊，而且吃相不雅。&rdo;肖志华冲着小胖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ldo;吃得少，倒显得饭菜不好，手艺不精了。&rdo;宋耀如收起思考，笑道：&ldo;改日定要请乔森去赴家宴，请乔森务必赏光。&rdo;

&ldo;好啊，吃白食的机会我从来不放过。&rdo;肖志华爽快地答应下来，同时，他留意到两个小女孩脸上露出了喜色。

……………………

哇，这照片拍得，嗯，也可能是铜版不好，象后世网上黑白的灵异鬼魂照片，科有损我高大、光辉的形象，肖志华翻看着报纸，直撇嘴。

这是回家后的第三天，在美国和在船上的一切已如隔世。船上的憧憬，上岸时的兴奋，都蒸了，只觉得自己渺小，力量微不足道。万里回乡，不过象在中国的水潭里落了粒砂子，连点大水波都不见。

心急不得，操切不得，肖志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并将在美国和在船上记录的一些日后的计划重新梳理，他现在最需要朋友，一些真诚朋友的帮助。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按部就班，他也只好耐下性子，从头做起。

敲门声响起，肖志华打开房门，一位年轻的圣约翰老师冲他露出了笑脸，&ldo;乔森博士，卜舫济校长命我陪您去嘉定探亲，马车已经准备好了。&rdo;

本来只是随便说了声，没想到卜舫济竟然特地派人派车陪同，肖志华心中感谢，便笑着点了点头，穿上大衣，踏上了回家探亲的路。

嘉定，原来这个身体主人的家乡，在残存的记忆中，肖志华知道他因为家道中落，过继给本家的一个堂叔，离家赴洋时还没有正式名字，只有个乳名叫阿昌。少小离家，离开亲生父母，或许再无相见之日，那是怎样一种无奈的苦痛啊！只是这残存的记忆，肖志华却能将其父母的相貌记得清清楚楚，可见这少年的思亲之强烈，虽然养父将他视若亲子，但每夜梦醒辗转，都是热泪满脸，心回故乡，回到慈母温暖的怀里。

肖志华怀着复杂的心情坐在马车上，仔细追索着本体阿昌的记忆，他此次回去探亲，多是出于一种感恩，一种报答，一种补偿，一种自我安慰的心理，尽自己所能，让本体阿昌的亲人能活得好一些，自己也就问心无愧了。

嘉定是一座明朝遗风甚浓的古老城镇，肖志华记得本体的记忆中，肖家曾有一个特别的习俗，每月的朔、望之夜，全家必在厅堂集合，气氛严肃，象重大的祭祀一般。长辈问：&ldo;&lso;一有&rso;记牢否？&rdo;全家人齐答：&ldo;记牢，记牢！&rdo;如此重复多遍。本体年纪小，一直搞不明白&ldo;一有&rdo;是什么东西。而肖志华也是后来翻&ldo;一有&rdo;即是乙酉，即清兵南下，嘉定三屠那一年。血流漂杵，尸横满街，那幅地狱般的场景给嘉定人留下了世世代代刻骨铭心的记忆。

致歉：

外行就是外行，竟然不知道磺胺是先于青霉素的。经熊猫兄提醒，查了资料，终于搞明白了，在此郑重感谢熊猫兄。

文章进行了下修改，好在不大，老朋友们不必重新阅读，知道把青霉素换成磺胺就行了，今晚更新照常。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在此向诸位朋友致敬。

第八章探亲

思绪翻腾不休的时候，马车驶过上海的棚户区。真是冰火两重天，肖志华只觉得胸口闷痛，郁闷之气凝结在心，只想大吼一声，泄出去。

上海的棚户区也就是贫民窟，里面住着成百上千个工人、乞丐和逃荒的人。乞讨、拾荒、当苦力，就是他们的&ldo;职业&rdo;。

在几根竹杆撑着的破芦席或破铅皮下面，有许多人挤在破棉絮里睡觉，瘦得象鬼一样的小孩子成群的在污泥上爬。有的人蹲在地上喝着土红色的麦麸粥，有的人家里的污水烂泥比外面还要深，人们正从那破木头搭的桥板上面来来往往。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就在那污水、垃圾的旁边，蜷缩着横七竖八用芦席搭起来的&ldo;滚地笼&rdo;，没有门、没有窗，人进去都得弯着腰。自来水、电灯、马路、下水道，这一切贫民窟都没有份。夏天时下一场雷雨，黑中泛绿的臭水混杂着垃圾、粪便会四处横流，路上十天半月也不会干。垃圾和尸的腐烂，引出了无数的苍蝇、蚊虫，因而疾病流行，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孩子死于麻疹、痢疾、天花和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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