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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铁卫出动，这绝对不是个小案子，张峰玉是廷尉，他的女儿中有一个在皇帝的后宫之中，所以又沾着皇亲的边儿，整个街区实行了颇为严格的宵禁，铁卫的卫长白靖安带队抵达现场。

今夜是张廷尉家中举办宴会，各路贵族来了不少，此刻都被铁卫要求呆在前厅，白靖安四下盘问，贵族们也不敢说这位雷厉风行的卫长。

他问女官：&ldo;什么时候发现张大人死亡的?&rdo;

女官战战兢兢回答：&ldo;是在各位大人都来了之后，准备开宴，老爷还没有出来，就差人去叫，结果去的人发现老爷已经被人暗杀了。&rdo;

白靖安继续问：&ldo;今夜可有异常?&rdo;

&ldo;没……没有异常啊。&rdo;女官唯唯诺诺。

&ldo;府邸有什么进出?&rdo;

&ldo;除了……除了宾客们，只有醉仙坊的厨子们，还有……噢，还有婧山庭的舞娘们。&rdo;

婧山庭，整个帝都闻名的妓馆，其中的花魁舞娘各个身怀绝技，甚至经常出没各个贵族的宴席，张廷尉的宴会邀请了婧山庭的舞娘，也是并不奇怪。

白靖安道：&ldo;婧山庭的舞娘在哪?&rdo;

瑟缩的女子们在大厅角落挤作一团，她们艳丽的妆容难以掩饰恐惧的情绪，有人在小声啜泣，有人贴着墙壁，浑身颤抖。

‐‐这种场合出现了刺杀事件，第一个会被怀疑的，自然是这些身份地位混杂的舞女，比起贵族大人，刺客当然更可能混在他们中间，而且，帝都的铁卫有着血腥的名号，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白靖安抽出钢刀，舞娘们低声惊呼，然后彼此捂住对方的嘴巴。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膛里发出的轰鸣，他说：&ldo;你们当中，或许，有一个隐藏许久的杀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希望你自己站出来，没有必要让所有无辜的姐妹和你一起死。&rdo;

他话音刚落，舞娘们哭作一团。

&ldo;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我只好让所有人都留下了。&rdo;白靖安说。

一个铁卫向他汇报：&ldo;大人，厨子和宅邸里其他下人都检查过了，在厨房的厨子都有人证，没有接触到张廷尉。&rdo;

&ldo;仵作怎么说?&rdo;

&ldo;是击打而死，造成七窍流血，咱们乍一看像中毒，仵作到场一眼看尸体就知道是打死的，而且诡异的是，从痕迹看，仵作说像是拳头打死的。&rdo;

&ldo;拳头打死的。&rdo;白靖安重复，他看着各个纤细柔美的舞娘，缓缓皱眉。

&ldo;而且，凶手的拳头不小，应该是男性，孔武有力的那种。&rdo;

白靖安眉头紧缩，面前的舞娘们都松了口气，抱作一团，后怕地呜呜哭泣，但她们的确没有人有一双硕大的铁拳。

铁卫道：&ldo;寻常刺杀没有这么做的，或许，不是刺客，是激愤?&rdo;

另一个铁卫此刻带来了仵作的详细报告：&ldo;大人，现场发现厮打痕迹，动手之人并非暗杀，而应该是先和张大人发生口角，才动手的，所以更有可能是争执引发。&rdo;

这时候，旁边一个舞娘忍不住哭道：&ldo;聆荷塘春宴大家都看过的，和张大人新近发生龃龉的，只有……只有……&rdo;

西唐国主，蓝珏。

&ldo;西唐国主没有出席此次宴会。&rdo;下人低声说。

&ldo;就是打死人了，才借故跑了说不来的吧，不然留下不成了铁证!&rdo;

白靖安道：&ldo;西唐国主的确有能力做到赤手打死张廷尉，但你们觉得，一个国主会像个街头流氓一样打死人?&rdo;

&ldo;……那可是西唐国主，还真不好说咧……&rdo;人群中不知谁嘟囔了一句。

……

白靖安带着他的人在驿馆敲了好半天的门，夜露给这位铁卫卫长的深红色官服蒙上一层潮湿，很久之后，门开了一个小缝。

门后露出一个……不，半个小女孩。

褚河星面色不善，对着门外直接问：&ldo;大晚上敲门，什么毛病?&rdo;

铁卫们一愣，完全没想到会面对这样一个丫头‐‐这是西唐国主的侍女?这么粗野的?

白靖安举起手中铁卫的令牌：&ldo;天衍缇衣铁卫，求见西唐国主。&rdo;

褚河星恶狠狠地说：&ldo;睡了!&rdo;

白靖安的钢刀刷拉一下子就拔了出来，幸亏杨丰瞬间冲了出来，一把抓回褚河星，急忙道：&ldo;现在夜已经深了，不知道铁卫来访有何贵干?&rdo;

&ldo;命案。&rdo;白靖安说。

……

即便是缇衣铁卫，也不能直接动一国国主，就算现在蓝珏满身都是嫌疑，铁卫也不能审讯他，他们的雷霆手段可以在帝都碾压横行，但处置国主的权力，仍旧只属于那位几乎已经被半架空的帝王。

铁卫在驿馆外围住，将蓝珏主仆二人暂时软禁在了落脚的院子里，褚襄与褚河星因为不在最初登记的名单上，所以并没有被限制，再加上蓝珏毕竟是国主，白靖安也没有严格限制他们的进出。

杨丰很是气闷，忍不住私下找了褚襄。倒不是有什么计策，纯粹为了抱怨抱怨，杨丰是蓝珏的亲随，在褚襄眼中，有点像首长的警卫员，也就是拎包跑腿传达一下命令，关键时刻挡挡刀子，战术战略方面着实无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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