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思妈妈惊呼了一声儿,又开始嚎啕大哭,眼泪串了线往下落,声音拔着尖儿还劈着叉,震得人耳膜疼。
&ldo;我的思思啊‐‐!&rdo;
医生头大的直按太阳穴,又挥手:&ldo;带走,带走,让她找个地方冷静一下。&rdo;
成思思爸爸又叹着气道着歉把成思思妈妈劝走了,走廊倏忽安静下来颇有些让人不太适应,杨年坐在杨星子身边儿一手搭在她肩上小声询问,听不见问的什么,只见杨星子抖着身子摇头。
顾异往前走了几步:&ldo;杨星子‐‐&rdo;
&ldo;顾队长啊,&rdo;才刚蹦出仨字儿,就让杨年打断了,他露出个可掬的笑就要跟顾异握手,&ldo;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有话要问星子,可是你们看看她现在这样子,也不好问什么的吧,不如这样儿,我先带她回家,明天我一早送到你们局里去,怎么样?&rdo;
顾异没说的话又被堵回去了,看看杨星子惊魂未定的模样儿又跟何易晞眼神交流一波,也不知道从何易晞眼神儿里看出点什么来,又跟杨年点点头,意思是同意了。
杨年又捏出来一副给学龄前儿童讲睡前故事的调调跟杨星子说话:&ldo;星子,那我们先回家睡一觉,明天再来?&rdo;
顾异只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杨星子默然点头,从长椅上站起来,转了个身,始终未看别人儿,顾异都要打算跟她挥手再见了,她突然低声儿说了一句,实在是声儿太小了,顾异没听清。
&ldo;什么?&rdo;
顾异跟杨年同时俯了身子听,杨星子终于把头扬了起来,清晰而又缓慢的说了句:&ldo;我记得那个地方,是在长生镇。&rdo;
顾异心里猛地一震,脑袋顿时开了窍,他目送着杨氏父女远去的背影儿,一把拉过何易晞:&ldo;我就说那影壁怎么那么眼熟!那是长生镇的一个景点,我才看过!&rdo;
说完舔舔嘴唇,又补充完整:&ldo;在网上。&rdo;
何易晞不置可否,将架着的胳膊放了下来,露出掌心的几枚烟蒂,轻声说:&ldo;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了。&rdo;
杨年果然如约,第二天一早就把杨星子送来了,杨星子仍旧耷拉着眉眼,眼睛红肿,像是哭过的,见着顾异第一句话问的是:&ldo;思思她怎么样了?&rdo;
顾异把她左瞧右瞧好一阵瞧,愣是没看出来她这表情有什么异样,一片的发自肺腑真情实感,只好安慰她:&ldo;没什么事儿,她妈看着她呢,别担心,等会儿你也可以去看看她。&rdo;
杨星子表情舒展了点儿,乖巧的点点头,没再吭声儿,询问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杨星子又带着点儿疑惑眨眼:&ldo;警察叔叔,您没什么要问我的吗?&rdo;
顾异噎住,沉默半天还以为杨星子在酝酿情绪,合着在等他提问,但顾异也不知该问点儿什么,&ldo;呃‐‐&rdo;了一声儿冒出个&ldo;你&rdo;字,又没了下文。
成思思出事的时候,杨星子是跟他俩人儿在一起的,而且他们看到马尾辫女孩儿背影时,杨星子可好好的在前面跪着抱着成思思哭呢。
那么马尾辫女孩儿到底是谁呢?
那个面具裸男又是个什么东西?
顾异捏捏太阳穴,他觉得需要召唤何大仙儿。
这念头刚起,何大仙儿就跟召唤兽似的推门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档案,坐在了顾异身边儿。
顾异低头往地上寻摸。
&ldo;看什么呢?&rdo;何易晞问他。
&ldo;我找我精灵球呢,看怎么把你放出来了。&rdo;
何易晞当做没听见,拧头直视着杨星子,叫了她一声儿。
杨星子仰脸儿看他,何易晞将手里档案往桌上一铺,之前几个死者的死状照片儿稀里哗啦的就摊开了。
何易晞点点照片儿:&ldo;杨星子,这是你要坐在一起上课的同学,上个月之前,他们还跟你一样上学画画儿吃饭商量周末出去玩,现在他们在这儿,哪儿也去不了了。&rdo;
杨星子下意识的把视线往照片儿上挪,一水儿的可怖画面往大脑里涌,她惊呼了一声儿往椅背上靠了靠,没敢再看照片儿。
何易晞仔细看她半天,又将档案收回去了,码在自己面前儿,沉声问她:&ldo;杨星子,我们知道你的这几个同学对你实施了非常过分的行为,这件事你有跟你的家长或者老师反映过吗?&rdo;
杨星子呼吸一滞,又很快的恢复了,但她并没有开口,眼神儿往半空中飘。
何易晞也没等她回答,又兀自开了口:&ldo;估计你也没有,你受到这种暴力行为长达数月,甚至被直播曝光到网络上,你就不恨他们吗?&rdo;
顾异看见杨星子绞在一起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且泛起一阵白印,指尖掐出几个半月形的图案,倏忽又松开了。
&ldo;没有人可以帮我,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rdo;
杨星子摇摇头,轻轻说了句:&ldo;而且,我有更值得恨的东西。&rdo;
刘雯是自己一个人儿来的,没爸没妈,跟着奶奶一块儿过。她迈进局里的走廊正碰上杨星子跟杨年往楼梯口走,俩人儿打了个照面儿,刘雯一脸的飞扬跋扈居然收了收。
顾异正站在询问室门口,碰巧看见这幕,又跟何易晞交流感想:&ldo;他们欺负杨星子,又为什么会怕杨星子呢?难道真的是杨星子干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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