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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进来吧。&rdo;

赵禹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赵七定定心，推门走了进去。

见到他手上的食盒，赵禹成并不觉诧异，只是微微一笑：&ldo;过去你闯了祸，就喜欢用点心贿赂别人替你顶锅。&rdo;

&ldo;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rdo;赵七讨好地笑了笑，&ldo;奴才现在已经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爱吃点心的。&rdo;

赵禹成听着这话，神思恍惚了一下。赵七已经从食盒内取出一碟干熏野鸭脯，一碗五香皮冻，并一盘什锦腌果子，又端出一壶酒，满满斟上了一杯。

&ldo;老爷。&rdo;赵七踌躇地望着他。

赵禹成笑道：&ldo;怎么，等不及要喝交杯酒了？&rdo;

赵七双手捧着酒杯，迟疑片刻，方道：&ldo;这些年奴才做了许多错事，蒙老爷厚爱才活到如今，奴才想……想敬您一杯。&rdo;

他有些紧张，杯中之酒泛着阵阵涟漪。赵禹成自己夹了一枚果子慢慢嚼着，玩味地看着赵七的神情。

&ldo;酒是好酒，就怕我无福消受。&rdo;赵禹成漫声道，&ldo;若真有诚意，你先自罚一杯罢。&rdo;

赵七的脸色果然白了些，可看了看赵禹成，还是乖乖低头，将酒一口喝光。

因为喝得太急，他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脸颊上慢慢浮现桃花般艳丽的红霞，眼睛里也渐渐泛起一点水光。喘了一会儿，他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又斟满酒杯，捧到赵禹成面前。

&ldo;再喝。&rdo;赵禹成道。

赵七就又喝了第二杯。

这一次，酒劲上头，他几乎稳不住身子，摇摇晃晃得差点要趴到地上。

&ldo;怎么还是这么没用。&rdo;赵禹成摇头失笑，&ldo;我记得你当年偷喝范夫子的酒，在学堂里撒酒疯，把白学士的《秋恨赋》改成了《秋情赋》，还差点写在御赐的屏风上，弄得好一阵鸡飞狗跳。&rdo;

&ldo;我爹夸我写得好呢。&rdo;赵七迷糊着嘟哝了一句。

&ldo;是啊，先皇后来还特意赏了你十二对屏风，为你酒后挥毫之用。&rdo;赵禹成的声音放轻了，&ldo;放眼天下，如此胆大妄为，却备享殊荣的，也唯你一人而已。&rdo;

&ldo;我、我已经不是那个人啦。&rdo;赵七渐渐清醒了一点，脸上带了丝苦笑，低声下气地说，&ldo;奴才现在……只是老爷的奴才。&rdo;

他又满上一杯，仍旧恭恭敬敬地端着。

赵禹成看着眼前的人。

他依然清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情景。那时正值初夏，繁花似锦，空气中有暗香浮动。少年从书院的墙外翻进来，睁着一双猫儿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神秘兮兮地问自己沈兰卿在哪里。头发上还沾着一瓣娇嫩的栀子花。

他的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小小的荷叶包，散发着怡人的清甜味道。明明不喜欢糕点，但他不知怎的就收下了这份香甜的贿赂，耳边听到少年得意洋洋的清亮嗓音：&ldo;你拿了我的东西，就要为我办事啦。嗯嗯，快带我去找他。对了，我叫‐‐&rdo;

&ldo;阿棋。&rdo;赵禹成突然道，&ldo;坐过来吧。&rdo;他将赵七拉到身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盅。

许久未曾尝过的酒香飘散在唇齿之间，今夜的赵七让他回想起许多许久未曾唤起的感情。虽然只是浅浅一杯，他却有些微醺了。

&ldo;你以后就是赵家另一个主人，不用再自称奴才了。&rdo;赵禹成柔声道，&ldo;阿棋，你怎么不叫我禹成哥哥了？&rdo;

赵七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赵禹成肉麻起来更加不是个东西，当年他刚来的时候，动不动就对赵禹成直呼其名，也不自称奴才。赵禹成就让人记着数，白天叫错多少回，夜里就要被插多少次喉咙，把他整治得够呛。

可现在情况特殊，他一直是个识时务的英雄，便又斟了一盅酒，举着低低唤道：&ldo;禹成哥哥。&rdo;

赵禹成嗯了一声，将酒液含在口中，正想寻他的唇渡过去，却见他瑟缩地望着自己，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有些事情，还是留在成亲的时候做吧。

&ldo;好了，闲话说完，该说正事了。&rdo;赵禹成坐直了身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ldo;这两天一反常态，现在又来无事献殷勤。咱们相识这许多年，我总不会连这点小算计都看不出‐‐你是打算自己交代，还是让我问你？&rdo;

赵七已经又倒满一杯酒，听闻此言，手抖了抖，洒出来一点。赵禹成眯着眼睛，忍不住将那沾着酒香的纤白手指含入口中，把赵七吓了一跳。

&ldo;老爷，别这样……&rdo;他微微推拒着，&ldo;我、奴才是想求您件事。&rdo;

赵禹成自知失态，可见赵七这副含羞带怯、却不敢明言拒绝的模样，心中更是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惊觉沉寂已久的欲望竟有抬头之势，他自己端过酒杯，借冰冷的酒液强行平复下起伏的情潮，方道：&ldo;说吧。&rdo;

赵七咬咬嘴唇，小声问：&ldo;成亲之后，老爷还会让他们……弄我吗？&rdo;

赵禹成久久凝视着他，忽而一笑：&ldo;我说你怎么转了性子，原来是担心这个。&rdo;他挑起赵七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反问道：&ldo;你觉得呢？&rdo;

赵七低头为他斟上酒，声音几乎低不可闻：&ldo;昨天那样，我实在受不住了……今后也不想再去伺候别人……&rdo;

&ldo;哦，你是说，以后想只被我肏？&rdo;赵禹成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一边品味着烈酒入喉的快意，一边欣赏着赵七脸上的羞窘，缓声问，&ldo;是这个意思么？&rdo;

赵七沉默良久，直到赵禹成又自斟自饮了一会儿，才张了张嘴，挤出一个&ldo;是&rdo;。

&ldo;是什么？&rdo;赵禹成心情大好，他要听赵七亲口说出来。

出乎意料，说过无数下流话的赵七竟然脸红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ldo;我以后，只想跟、跟我的良人这样……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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