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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狱卒&ldo;叮叮当当&rdo;取出一串钥匙，挑了其中一把，打开石门，只见里面一桌一凳一床，更无他物。一人着一朴素白衫，盘膝坐在石床|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脚步声，也不睁眼，只淡淡道：&ldo;来了？&rdo;

季风行了一礼，&ldo;爹。&rdo;

&ldo;坐。&rdo;

季风坐下了。

季子辰缓缓睁眼，道：&ldo;云纾怎么样了？&rdo;

季风道：&ldo;您那一剑直|插心脏，他活不了了。&rdo;

&ldo;哼。&rdo;季子辰冷笑道，&ldo;云纾这人穷凶极恶，一生不知害死多少无辜百姓，让他这么痛快得死，当真便宜他了。&rdo;

&ldo;爹。&rdo;季风轻声开口道，&ldo;孩儿有一个问题想问您。&rdo;

季子辰看向他，&ldo;你说。&rdo;

季风的眼睛里满是悲哀，&ldo;您明知蛊术被列为禁术，为仙界名门正派所不齿，为何还要违禁修行？&rdo;

&ldo;我说过了。&rdo;季子辰一字一句道，&ldo;那些大jian大恶之人，他们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在死后还能创造一点价值。&rdo;

季风垂下眼，&ldo;我不明白……&rdo;

&ldo;有什么好不明白的？他们作恶，我就惩罚了他们，仅此而已。&rdo;

&ldo;可是……&rdo;季风顿了顿，&ldo;孩儿认为，如果&lso;正义&rso;不能让每个人都看到，那就不是&lso;正义&rso;。&rdo;

&ldo;哦？&rdo;季子辰冷眼看着他，&ldo;那你觉得是什么？&rdo;

&ldo;是&lso;私刑&rso;。&rdo;

季子辰的眼神好像要把季风牢牢钉在原地，&ldo;&lso;私刑&rso;便一定是不正义的么？&rdo;

季风没有回答，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良久，他摇摇头，&ldo;我不知道。&rdo;

季子辰又闭上了眼，&ldo;你还有什么要问的？&rdo;

&ldo;还有……关于无名剑的事。&rdo;

&ldo;你是想问我，怎样操纵一把没有名字的剑？&rdo;季子辰缓缓道，&ldo;很简单，&lso;其剑无名，其主无心；无情无念，方可御天下之剑&rso;。怎么，你想学么？&rdo;

季风没有回答。

他呆呆地看着阳光中起舞的尘埃，良久不说一句话。

终于，他开口了。

&ldo;不用了。&rdo;季风疲惫地站起身，&ldo;我可能，不会需要这种东西。&rdo;

他缓步走到门口，停住。

&ldo;爹，你保重。&rdo;

石门从身后缓缓关闭，留下一声沉重的闷响。

空山新雨，晚来秋凉。

余凉一身单薄的雪白长衫，立于墓碑前，静静地看着石碑上的字。

&ldo;先父余南石，先母祁幽君合墓&rdo;。

&ldo;&lso;我愿有朝一日，时局清明，乾坤朗朗，世上再无藏污纳垢之所，遮天蔽日之荫&rso;&rdo;余凉轻声道，&ldo;爹，你的愿望，孩儿帮你完成了。&rdo;

他终于转身，向山下走去。

一棵红豆杉旁，季风在等他。

&ldo;接下来我们去哪儿？&rdo;余凉问道。

季风道：&ldo;都行。&rdo;

余凉一挑眉毛，&ldo;&lso;都行&rso;是哪儿？&rdo;

&ldo;&lso;都行&rso;就是……&rdo;季风想了想，道：&ldo;就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rdo;

&ldo;无论我去哪儿，你都会陪着我么？&rdo;

季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ldo;这个自然。&rdo;

余凉笑了，&ldo;好！那我们就去江南，做两只西湖的水鬼！&rdo;

枫叶似火，将山色染红。

古道上，两匹马并辔徐行，马背上一白一青两个背影。逐渐地，他们越行越远，越行越远，终于在尽头化为两个模糊的小点，消失不见。

（全文完）

注：&ldo;行无辙迹，居无室庐，暮天席地，纵意所如。&rdo;出自晋&iddot;刘伶《酒德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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