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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刚才我已经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但我还要再提醒你一点，她可能有点情绪感知紊乱。&rdo;经纪人说，身体由于穿堂风抖了一下。

&ldo;什么意思?&rdo;张骆驼说，非常困惑地。他知道这个词汇，但通常这个词汇指的是有情感感应障碍的现代人，比如常年沉迷于游戏的公寓一族，他们足不出户，生活全靠营养剂维持。他不知道这个词汇还可以指代仿造人的行为。

经纪人抖瑟了一下，像是为难，他搜寻着词汇：&ldo;她有些时候会像人类一样。&rdo;他看到张骆驼皱起了眉头，深入解释道，&ldo;仿造人当然得像人类，她就是作为一个被改良过的仿造人诞生于此道的，她在出道之前被安装了许多情绪模拟器，比如快乐，兴奋，幸福，以及一点点的轻微的悲伤。人们日复一日地训练她，好使她成为一个合格的仿造人偶像，带给人们有光明的爱，你知道重庆的市民需要这个。但问题就在于她出道之后，她表现出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逼真了。&rdo;

张骆驼不解地说：&ldo;那不好吗?&rdo;作为十一公司的一员，他记得郑郑给他抱怨过，人们总是嫌新出的仿造人不够逼真，他们希望它们的情绪无限靠近真实人类。

经纪人叹了口气，他带着张骆驼穿过最后一扇大门，那里有无数个面露迷茫的员工，坐在沙发上玩着游戏，化妆间的门牌赫然在例：&ldo;也许……你这么认为，我当初也这么认为，但她的情绪并不是每一项都无限靠近真实。她只有悲伤那一项越来越像人类。当然你们在台前看不出来，她控制的很好，她毕竟是偶像，即使有悲伤也会马上收住。但私下里她越来越不正常了，我不好说。&rdo;

他按下化妆间的把手，朝张骆驼做了个&ldo;请&rdo;的手势。

&ldo;为什么她要见我?&rdo;张骆驼趁着最后关头抓住困惑。李香香在台上的遥遥一眼，她的神情，巨大的奥体中心，这些像不同色彩的颜料在他脑海里混杂，然后变成巨大的问题。

&ldo;我也不知道。她是这么说的。&rdo;经纪人耸耸肩，张骆驼看着他，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移开了视线。经纪人打开化妆室的门，冷气像冰窖一般包围了张骆驼。对面的光线亮的张骆驼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那是一扇镜子，上面挂着无数个小灯泡，光线从它们自身发出。有人坐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他听到开门声后，那双灰色眼睛从放空中猛然醒来，视线从那扇镜子反射而来，张骆驼因此和他四目相对。

熟悉的面庞，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略显思考的神情。

&ldo;乔德?&rdo;张骆驼愣住了，他诧异地说，脚步不由自主地踏了进去。

第17章李香香（三）

乔德转过头来，灰眼睛滑落到张骆驼和经纪人身上，他诧异地皱起眉，张骆驼的出现显然让他始料不及：&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

&ldo;乔先生，你们认识?&rdo;经纪人在他们身后问道。他看起来非常紧张不安，他收起他的胳膊，把它环在胸前。

张骆驼不安地向乔德解释道：&ldo;我来看演唱会，结果他让我来这里，说李香香中场休息时想要见我。&rdo;他注意到乔德的困惑一闪而过，他耸耸肩，以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这也是张骆驼想问乔德的问题‐‐乔德为什么也在这里?他看起来像在这儿待很久了。

但张骆驼还来不及开口，毛毛就从他的衣兜中露出脑袋，它听见了乔德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起，张骆驼听到&ldo;啾&rdo;的一声，它像一团粉色火球，电子飞镖射向靶心般扑入乔德的怀中。

&ldo;小心点。&rdo;乔德从空中接住它。毛毛朝他扑过去时他变得瞬间僵硬，但马上就克服过去。他的语气干巴巴的，仿佛很不在意，抚摸粉色绒毛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他抬起头来，像是看出了张骆驼的疑问，随意说道：&ldo;我和赵一还有芦幸来检查李香香的初舞台状况。&rdo;

张骆驼没想到他会主动回答，他的胸口被这轻微地撞了一下，但一团疑云马上本能性地代替了震动。乔德只字不提范柳，张骆驼飞快地瞟了四周一眼，化妆室里空荡荡的，除开乔德空无一人。范柳显然不在这间化妆室。

奔流的电流声马不停蹄地占据了空间，安静忽如其来，经纪人在他们中间，神经质地看来看去，像是想要发现什么。

张骆驼想了想，清清嗓子，决定问些其他的东西。

&ldo;……你……&rdo;

&ldo;……你……&rdo;

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们同时开了口。乔德抬起头来，最后一个字刚刚从他的嘴中脱身。&ldo;你&rdo;字在他们之间飘荡，他们都愣住了。乔德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描淡写地耸耸肩。张骆驼笑起来，他张开嘴，决定再说一次。

门口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声音，像一颗在夜间喷发的焰火，这遮盖了张骆驼的再次询问。那是高跟鞋的敲击声迅速靠近，伴随着像是沉重亮片拍击在皮肤上的响动，像颗银色□□。这声音使经纪人仿佛从梦游中惊醒过来，他忽然挺直身子，调整好蓝牙耳机，匆匆忙忙走到门边，似乎是想要走出去。

&ldo;不要四处走动。&rdo;他对张骆驼叮嘱道。但他还没走出去，刚刚打开门，一阵银色旋风就忽然从他旁边穿梭而过，进入化妆间内。张骆驼来不及看清，旋风已停在他面前，张骆驼本能性地朝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睛倒映出&ldo;银色旋风&rdo;的面庞，他刚刚还仰视过她，但现在她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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