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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她这样，说露出了一个微笑，接着皱起眉，像是想找个形容词：&ldo;他平常……不像前几天那样。&rdo;

她没说完，但张骆驼明白，他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ldo;但你看得出，他其实不太喜欢管理部，尽管他不怎么表现出来。&rdo;她耸耸肩，&ldo;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他带我去了管理部，看了一些资料。我在那里翻阅和浏览，他和我一起在那些数据中游走，然后我发现，那些一闪而过马上不见的想法如此真实，他们就摆在我面前，不用我再去怀疑和突破什么，一切变得明朗无比。而我，我就是‐‐&rdo;

&ldo;我就是仿造人。&rdo;她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声音近乎低语。

张骆驼凝视着她，她的表情异常苍白，但又过于坚定，说出这句话像是费了她的全部力气。

&ldo;那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太过震惊了……我除开我自己无法想到别的。&rdo;她吞了口唾液，眼神变得迷茫，她轻声说，&ldo;那段时间我过的太糟糕……对不起。&rdo;她解释完毕，不再说话。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却让人感觉非常脆弱和沉重，甚至接近于黑暗。

张骆驼看着那双眼睛，感觉喘不过气。他的心中五味陈杂。

他不自觉地摇摇头：&ldo;对不起。&rdo;他轻声说。

郑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ldo;为了什么?&rdo;

张骆驼无法说出口，胸口一种浓烈的愧疚感咬紧了他。郑郑没有讲她去管理部看的东西是什么，但张骆驼想应该和他看的差不多，那些证据几乎可以压垮每一个人。他想起那段时候，郑郑精神萎靡，几乎不能正常上下班，没有人能找到她。但当时张骆驼只是觉得她不太像平时的郑郑，他从没想过去将那些问题逼问出来，她只能一个人承担。

郑郑不赞同地摇摇头，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她再次一眼就看穿了张骆驼的局促不安和愧疚，他们成为朋友太久了。

&ldo;你永永远远是我最好的朋友。&rdo;她说，非常郑重。

张骆驼猛地抬头，他的心被暖流击中。某种冥冥之中的不安在这瞬间被熨平。他抬起头来，张开嘴，但想了很久都说不出话，最后他犹豫地回了她一个笑容。

他想起他们初次在公司见面。郑郑，穿橘色裙子的女孩。

&ldo;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你等会儿就要和乔德去见芦幸了。&rdo;她深呼口气，再次端起托盘，&ldo;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上次的反应那么激烈，也许他会解释清楚……祝你一切顺利。&rdo;她笑了笑，像是刚才的一切是平时随意的一次谈话，尽管它包含了太多信息和坦白。那两杯咖啡的浓郁气味静静地流淌。

张骆驼停留在原地，他看向窗外，大厦和大厦互相覆盖，它们永不孤独。他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郑郑那件事，也许他该告诉她，不管是为了什么。

&ldo;嘿。&rdo;他叫住郑郑，想了想，说：&ldo;我想告诉你一件事。&rdo;

郑郑疑惑地转过头，她已经走到厨房边缘。

张骆驼深呼一口气，说：&ldo;……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她爱你。&rdo;

他知道郑郑能立刻明白，尽管他没有说&ldo;她&rdo;是谁，但郑郑一定能明白。那个夜晚，万人演唱会的后台，张骆驼听过平生最令人费解的话。但现在他觉得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郑郑的神情在他说话完的那刻变幻莫测，犹豫、困惑、愣神，那些表情一闪而过，张骆驼无法完全捕捉到它们，那些神情过于神秘，就像重庆这座城市。但最后她的表情停下来，定格在一秒，纯粹的微笑上。她在那一刻变回了以前的郑郑，什么也不担心，一切都非常好，她不畏惧一切，甚至包括管理部，因为她的笑容是能逃离一切的小小驾驶舱。

然后她迈出步伐，走了出去。

第52章流浪之时（五）

乔德租了一辆市面上最普通款式的飞船，以防它被注意，他们坐上它，看着它行驶。

飞船最终在南坪港口停靠。

张骆驼等安全带解开，下了飞船。他们在飞船上时都没有说话，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芦幸。他是乔德的朋友，却对乔德怀有莫大的敌意。张骆驼无法不揣测芦幸的那些话语，尤其是在这一刻，星期六，他们即将面临他的时刻，张骆驼的神经活跃到了极点，各种各样困惑的想法从头脑窜出。

&ldo;你们到&lso;港口&rso;报出我的名字，他们会带你到我的房间来。&rdo;飞船上，乔德和芦幸连接通讯，芦幸回答道。

他们到达游戏厅&lso;港口&rso;，报出芦幸的名字，仿造人服务生将他们带到电梯口，给他们说了一个房间号。他们踩着厚重的蓝色地毯，从醉的一塌糊涂的人群中穿梭而过，走进电梯，按下二楼的键，几秒以后，电梯门自动开启，一间房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就是他们在找的地方。他们敲敲门，走进去。

他们看到房间里的墙壁上挂了敦煌双神的壁毯，接着他们看到了芦幸，他正坐在壁毯前，面对着一张冰冷的桌子，似乎已经到达了很久。

他神秘的笑容被桌上立体的一座座大厦的全息影像照亮，玩游戏正玩到关键处，画面里电闪雷鸣，蓝色头发的主角在都市丛林中跳来跳去，捡拾金币和地雷，他跃过一座大厦，摔入半空，跌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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