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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第1页）

乔德绕开了那些语言陷阱，直冲芦幸而来。芦幸苍白的脸颊因此开始变得僵硬，他彻底失去了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的可能。

&ldo;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有人指使吗?还有你上星期为什么打张骆驼?你上星期说的话是想暗示些什么?&rdo;乔德的口吻很不客气，几乎算是咄咄逼人，他一针见血地问道。

芦幸直愣愣地盯着他们，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一分钟。沉默让这个房间没有时间的界限。他突然笑了起来。他白色的脸颊渐渐变红，咳嗽和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一波波涌出。

他抬起头，冷冰冰地说：&ldo;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打他?&rdo;他的视线穿过桌上的全息影像，它们在空中摇摆不停，目光直冲乔德而来。乔德接住了那目光，毫不躲避，他等待着芦幸的攻击。

芦幸沉默了会儿，他躺在座椅上，好一会儿后，他才再次坐起来，声音平静地响起，像一颗无声的□□：&ldo;他可以活……那为什么他不能活?&rdo;

乔德抓住了关键词：&ldo;他是谁?&rdo;他说，冷静而沉稳，他的瞳孔在这瞬间微微放大。

芦幸轻轻闭上了眼睛，他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眼睛里含满了久久不睡导致的血粉色：&ldo;曾林。&rdo;

张骆驼愣住了，他皱起眉头。

曾林。他觉得他听过这个名字。他在他的过去里搜索着这个词。

曾林。

他猛地一颤，想了起来。他所见过的只有一个曾林。那个广告部的成员。星期几，窗外大雨漫天，装满幻象的玻璃窗外。他回到办公室，椅子下躺着一个左肩流血的人。广告部的曾林。

&ldo;他们甚至没把我们当人看。&rdo;他和郑郑在电话里讨论曾林的被辞职。但他是被杀了，被管理部。乔德曾告诉过他。

芦幸认识这个曾林?他猛地抬起头。

&ldo;你认识他?&rdo;乔德皱起眉头，他稍稍坐起来，不可思议地说。他显然也想了起来，叙述者比听者更难以忘记那些故事。

&ldo;对的，就是那个曾林……你们还记得他。我对你们隐瞒的很好是不是?&rdo;芦幸点点头，像是在赞赏，&ldo;你们知道的那个曾林，除开管理部，大家都以为是被开除但是是死掉的那个仿造人。&rdo;他说出&ldo;死&rdo;时声音非常惆怅，有些颤抖。

他注意到张骆驼听到&ldo;死&rdo;时睁大了眼睛，轻轻地点点头：&ldo;他死了。&rdo;确认地说。

&ldo;他是你的朋友?&rdo;张骆驼不自觉地问道，他注意到乔德的视线也跟着轻轻地移了过来。

芦幸点点头，声音很轻地说：&ldo;我们是很好的朋友。&rdo;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涣散，视线在乔德和张骆驼之间转悠，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有些讽刺：&ldo;就像你和他，虽然我们还远远没有到那种程度，我从他那里学会了很多东西……他最后却死了，死在我们的手下。&rdo;

芦幸复杂的目光停在乔德身上，那视线是蓝色的，那颜色涂抹满染乔德整张脸：&ldo;我们杀了他……我所在的人群杀了他，但我却没有办法。我们来自火星，我们下达任务。我就像误入羊群的狼，像典故里说的那样，他是必须被处死的。&rdo;

&ldo;那只企鹅‐‐我为什么要拿走你的照片，参加乔德马行动?是不是有人指使?&rdo;芦幸歪着头，说，&ldo;答案当然很简单，没有人指使，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憎恨，小小的憎恨，对我自己，对你，对赵一，对我们这群人。我曾经看到过你和你父亲的合影，我知道它是你最珍贵的东西，藏在你的办公室的某个抽屉里，这是你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曾林失去了他的生命，你至少得也失去一件什么，拿走它贴在企鹅上，只是我对你小小的报复。&rdo;

&ldo;……你上星期也是报复?&rdo;乔德冷酷地看着他，他从芦幸的话举一反三。他们都知道&ldo;上星期&rdo;指的是什么，芦幸打了张骆驼，他的拳头远远不及他的微笑那么朦胧。

芦幸抬起头来，他不可置信地笑了笑，耸耸肩，像平常一般：&ldo;不，你高估我了。企鹅那件事就是我最后的报复，我没法做出其他的了，因为我也是罪人、害死他的一员。这是我唯一能想得到的报复。但当时我以为在那以后，我们仍然会是朋友，尽管我从心底唾弃我们，但毕竟我们都是罪人……可是你……&rdo;他死死地盯着乔德，像看一个未爆的地雷。

一声&ldo;搭拉&rdo;。他的鞋子踏在地上，笑容消失不见。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张骆驼身上，那视线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全部一闪而过，张骆驼无法辨别清楚，但那视线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芦幸的目光在他身上环绕捕捉，仿佛在寻觅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ldo;你知道曾林为什么会死吗?&rdo;他突然轻声说，问张骆驼道。

张骆驼茫然地摇头。他不知道，不明白芦幸的意思。

&ldo;因为他是仿造人，而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一点。他为了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想，翻进了我们头儿的办公室。结果他真的翻到了文件，但在他想逃走时，管理部的人赶来了，把他逮了个正着。&rdo;芦幸说，疲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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