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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袁滨摇了摇头：&ldo;脸被泡胀了，再加上又被石头划烂，根本认不出是谁‐‐但我能肯定不是单老师。&rdo;

梅德沉思了一会儿：&ldo;这么说，这件案子和十年前的事完全没有关系？只是凑巧在时间上是同一天而已？&rdo;

袁滨一下惊呼起来：&ldo;梅德！你想不出来吗？你没意识到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rdo;

梅德望着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麻木起来。

&ldo;你知道吗？同一个地方发生的案件会在警方整理档案的时候放在一起。想想看‐‐当警察发现十年前的失踪案件和十年后的谋杀案发生在同一天的，这意味着什么？&rdo;

&ldo;你是说，警察有可能会认为这是同一个人做的？&rdo;梅德有些懂了。

&ldo;完全正确！本来十年前的那件事，已经被定性为一起普通失踪案，都快被警方遗忘了，但现在发生了这件事后，警察就有可能会认为‐‐十年前的案子也许和这个案子是同一性质的，都是谋杀案！而且他们还有可能展开丰富的联想，认为在南乡隐藏着一个惯犯，&lso;七月十三&rso;这个日子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rdo;

梅德倒吸一口凉气：&ldo;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只要警察一展开调查，很可能查出当时和单老师关系最密切的，就是我们四个人……&rdo;

&ldo;如果真的调查到我们头上，想想看，我们四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露出了破绽，或者是警察用测谎仪的话，会是什么后果！&rdo;

梅德眉头紧蹙，一头倒在沙发靠背上：&ldo;十年了……竟然还没有结束？&rdo;

他猛地用拳头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ldo;该死的！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七月十三号这一天！&rdo;

这个时候，袁滨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梅德。

&ldo;梅德，我不明白。&rdo;他说，&ldo;到底是你急晕了头，还是你真的没有以前那么聪明了？&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这件案子是由我们局里来处理的，又是由我来做尸检和鉴定的‐‐说得再清楚点吧，他的死亡时间掌握在我的手里。&rdo;袁滨低声说。

&ldo;什么，你想……篡改他的死亡时间？&rdo;梅德大吃一惊，&ldo;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如果被人查出来了……&rdo;

袁滨摆了摆手：&ldo;我清楚我们局里的规定，一个法医鉴定出结果后，没有理由再让另一个法医来做第二次鉴定。况且那具尸体又不可能永远停在医院里，让人去反复检查。再过两三天如果还没找到死者家属的话，那具尸体就会被送去火葬场‐‐人一烧，就死无对证了。&rdo;梅德想了想，说：&ldo;你具体想怎么做？&rdo;

&ldo;他真正的死亡时间是七月十三号晚上十点，而我在尸检报告中写的是七月十四号凌晨十二点半。也就是说，将他的死亡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个半小时，避开了&lso;七月十三&rso;这个数字。&rdo;

&ldo;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这么做了？&rdo;

袁滨耸耸肩：&ldo;你该不会认为一个尸检报告还要等几天后才交吧？&rdo;

梅德垂下头，若有所思：&ldo;就算你这么做，也不过是把他的死亡时间向后延了一天而已，真的能避开怀疑吗？&rdo;

&ldo;只差一天，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rdo;袁滨说。他叹了一口气，&ldo;再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有没有用，就要看天意了。&rdo;

梅德望着他：&ldo;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爱相信天意。&rdo;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ldo;其实，你有没有想过。&rdo;梅德打破沉默，&ldo;我们当时都是孩子，而且这又确实是个意外‐‐即使这个案子被查出来是我们造成的，又怎么样？我们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rdo;

袁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如果当年发生这件事之后，我们马上报警，主动承认错误，的确是不会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但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rdo;

&ldo;怎么说？&rdo;

&ldo;如果警察现在调查出十年前的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造成的，他们会怎么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是一个意外，那为什么当时我们几个人要隐藏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会是警察的第一个想法。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得清楚？&rdo;

&ldo;你害怕警察会认为我们几个是蓄意谋杀了单老师？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作案动机！&rdo;

&ldo;问题是过了这么多年，天晓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不见得会相信我们说的话。&rdo;

&ldo;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rdo;袁滨接着说，&ldo;就算我们不用负刑事责任，可一旦这件事的真相被曝光，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会怎么看我们‐‐&lso;这几个人当年因为一个无聊的玩笑害死了自己的老师，居然还不敢站出来说出真相，让自己的老师含冤而死！&rso;我们会永远受到舆论和道德的谴责！&rdo;

梅德用手托住额头，慢慢吁出一口气。

&ldo;梅德，我们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只有错到底。&rdo;袁滨站起来，&ldo;没有别的选择。&rdo;

梅德抬起头望他：&ldo;你要走了？&rdo;

袁滨点点头：&ldo;我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同时，也为了向你倾诉一下。你知道，我无法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rdo;

梅德也站起来：&ldo;你篡改死亡时间这件事，我始终有些担心。你觉得真能成功吗？&rdo;

&ldo;我已经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rdo;袁滨顿了一下，&ldo;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do;

&ldo;希望如此。&rdo;

袁滨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梅德说：&ldo;这件事如果成功了，我会立即通知你。&rdo;

接着，他打开门，走到街上，消失了。

夜话第一个故事七月十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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