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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我还活着。

从被吞噬的梦境里缓缓苏醒，似乎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她是荒村海边的女妖，还是五千年前古玉国的女王？

但我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半个身体依然浸泡在海水中，直到有双手用力地摇了摇我，将我拖出了冰凉的海水。

眼皮终于感觉到光线了，这是窗户she进来的晨曦吧。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庞。

睫毛似乎还沾在一起，我只能无力地喘息着问道：&ldo;你是谁？&rdo;

&ldo;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春雨啊，你快醒醒！&rdo;

这熟悉的声音冲进了我耳朵，让我的脑子打了一个激灵‐‐居然是春雨？她怎么会来到我身边？

春雨的声音终于&ldo;激活&rdo;了我的身体，使我看清了她的眼睛。

真的是她！我这才大口地喘起气来，仿佛刚刚重生了一回。

我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发觉自己浑身都已经麻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知觉，只有左手的无名指上隐隐作痛。

这是哪儿？窗玻璃上红色的依然醒目，光线穿过清晨的雨幕she进来。

对，这里是苏天平的卧室，似乎还残留着&ldo;环&rdo;的气味。

&ldo;你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春雨显得非常紧张，她用力地扶起了我的后背，总算让我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但我立刻坐倒在椅子上，茫然地注视着她的脸，她该不会以为我会和苏天平一样，在某个清晨突然变成了植物人吧？

&ldo;现在几点了？&rdo;

听到这句话后，春雨总算放下了心来，挤出一丝笑容回答：&ldo;七点二十分。&rdo;

我使劲摇着头，回忆着半夜里发生的一切‐‐就在这间屋子里，七个小时以前，子夜十二点刚过一会儿，&ldo;环&rdo;对我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正当我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天空竟响起了&ldo;震震冬雷&rdo;，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接着我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对了，阿环呢？她到哪去了？我紧张地望着四周，只看到春雨忧郁的脸庞，房间里似乎并没什么变化，只是电脑好像还开着。

最后我盯着春雨的眼睛问：&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差点把我给吓死了！&rdo;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几下说，&ldo;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可你的手机铃响了半天就是不接，这使我非常担心。今天早上又打你手机，可你依然不接电话，于是我很自然地想到了苏天平。&rdo;

&ldo;所以你就自己找过来了？&rdo;

&ldo;对，我来到这扇房门前按门铃，但门里没有丝毫反应。我在门外打你的手机，果然听到门里传出了你的铃声，我想你一定就在里面。&rdo;春雨又一次捂着自己的嘴，颤抖了片刻说，&ldo;这太像我和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了，我担心那一幕又会在今天重演，于是我赶紧叫出了对门的房东太太。&rdo;

&ldo;肥婆四？&rdo;我直接叫出了《功夫》中人物的名字，&ldo;你一大清早把她叫出来，不怕她骂你啊？&rdo;

&ldo;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rdo;春雨有些嗔怪我了，摇摇头说，&ldo;没有啦，她说她昨晚一直在外面打麻将，刚刚回到家里。&rdo;

&ldo;那半夜里的歌声她一定没听到。&rdo;

春雨没有理会我的插话，继续说下去：&ldo;房东太太将信将疑地给我开了门，我一闯进这间卧室，就看到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rdo;

&ldo;然后你就把我摇醒了？&rdo;

她点了点头，看来情绪要比刚才平静了许多。

我也恢复了一些体力：&ldo;谢谢你，春雨，看样子还是你救了我。&rdo;

&ldo;快别说这些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然而，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从昨晚十点钟起，就不断有未接来电和短信息，一直持续到十分钟前，全都是春雨的手机号码。

可我不记得听到过任何手机铃声，也许当我面对阿环的时候，其他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剩下从她口中传出的天籁之声‐‐除了冬雷震震。

我终于支起身子说：&ldo;你相信我说的一切吗？&rdo;

&ldo;至少我相信你的眼睛。&rdo;

&ldo;好的，我刚刚度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rdo;

然后，我把那几个小时里经历的一切，包括阿环对我说过的所有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春雨。

最后我怔怔地问道：&ldo;你相信吗？&rdo;

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抿了抿嘴唇回答：&ldo;真是天方夜谭。&rdo;

&ldo;没错，或许今晚就是第一千零一夜。&rdo;

&ldo;我相信你说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真实的，但是对这个世界来说却可能是虚幻的。&rdo;

&ldo;你的意思是‐‐幻觉？&rdo;我立刻摇了摇头，&ldo;你看看这个吧！&rdo;

我扬起了自己的左手，玉指环正牢牢地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ldo;这是什么？&rdo;

春雨呆呆地注视着我的左手无名指，玉指环上一摊暗红色的污迹正看着她。

&ldo;玉指环？&rdo;

她的脸色立刻变了，原先的镇定自若也已烟消云散，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说不出话，很快下唇就有些发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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