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剑云与黄少平对视着,忽然她心中凛然了一下,某种疑问已无法回避。
&ldo;你到底是谁?&rdo;她脱口问道。黄少平残缺不全的面容依然可怖,但此时他的言谈,他目光深处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个拾荒的流浪汉所能具备的。
黄少平翻起嘴唇,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牙齿,伴着&ldo;呼哧&rdo;的怪笑声,他说道:&ldo;这不是我今天想要和你讨论的问题。&rdo;
慕剑云花了几秒钟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感觉到自己太被动了,她必须换个交谈的方式。
&ldo;看来你向警方隐瞒了太多的东西。&rdo;她冷冷地威胁道,&ldo;也许我现在就应该把你带回专案组。&rdo;
黄少平&ldo;嘿&rdo;地笑了一声:&ldo;那你就违背了刚才的诺言。我只能怪自己看错了人……那些秘密将永远烂在我的肚子里,你们再也不可能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rdo;
通过对方的语气,慕剑云知道刚才的威胁毫无效果,她无奈地撇撇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ldo;好吧,我的诺言仍然有效……可是,你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我玩呢?&rdo;
&ldo;去查那起贩毒案,你会明白其中的意义。&rdo;黄少平还是那句话,他看来早已做好充分的准备,立场坚定,软硬不吃。
&ldo;好吧……我先去查查看。&rdo;
&ldo;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情。&rdo;黄少平再次强调,&ldo;你还不明白我们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势力。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不会忍心再害我的,是吧?&rdo;
慕剑云点点头。看着对方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她心中也不免有些惴惴,同时她又忍不住问道:&ldo;你为什么选我?既然你不信任警方,你又为什么会相信我?&rdo;
黄少平的目光在慕剑云的脸上转了几圈,然后他又&ldo;嗤嗤&rdo;地怪笑起来。
慕剑云皱起眉头,对方的目光和笑声都让她有种心中发毛的感觉。
&ldo;任何故事总有要结束的时候。&rdo;黄少平幽幽地说道,&ldo;当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这幕戏的句号会落在你的身上。&rdo;
这算什么回答?慕剑云暗暗摇了摇头,她甚至有些搞不懂面前的这个怪物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ldo;照我说的去做吧……等你有所发现之后,再来找我。&rdo;黄少平挥了挥手,表达了送客的意愿。
&ldo;那就……先这样吧。&rdo;慕剑云无奈地站起身,她知道从对方口中已无法获得任何信息。&ldo;三一六贩毒案&rdo;,这就是自己此行唯一的收获。
不,也许还不止这些。她忽然又想到:这个黄少平在四一八血案中扮演的角色远非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他现在已不再隐藏这样的身份,这也许才是此行最大的价值所在。
好吧,就去查查那起贩毒案,无论怎样,这总不至于把事情引向一个更坏的结果吧?怀着这样的想法,慕剑云向着小屋外走去。即将出门的时候,她又转过身来。
&ldo;谢谢你对我的信任。&rdo;她微笑着说道。对方仍藏着太多的秘密,而要想让他开口,首先得消除他心中的警戒和隔阂‐‐在这方面,微笑常能成为非常有效的武器。
黄少平也笑了,他点了点头,目送对方掩门离去。然后他叹了口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他在心中暗自感慨:在那个厉害的角色找来之前,希望这颗棋子还来得及发挥她的作用。
半个小时后,慕剑云回到了刑警大队。此刻韩灏等人正在会议室里守着那个信号接收器,紧张而焦急地等待着目标信号的出现。慕剑云没有打搅他们,她直接去找了曾日华。
曾日华正呆在招待所的屋子里,闲看着电视无聊得很。见到慕剑云来访,他显得颇为兴奋。
&ldo;我就知道你还得来找我。&rdo;他眉飞色舞地说道,&ldo;在这个专案组里面,你最信赖的人,还得是我,对不对?&rdo;
慕剑云自顾自地在待客椅上坐了下来,没有搭腔。她知道要对付这样饶舌又自恋的家伙,保持沉默是最佳的选择。
&ldo;嘿嘿。&rdo;曾日华也坐在了慕剑云对面的椅子上,得意洋洋地跷起了二郎腿,&ldo;怎么样,说说吧,你手里的那条线索进展的怎么样了?遇到什么难题了?让我来给你分析分析。&rdo;
&ldo;我需要你帮助找一些资料。&rdo;慕剑云直截了当地抛出了此行的目的。
曾日华学着绅士的派头耸了耸肩膀:&ldo;说吧,什么资料?&rdo;
&ldo;关于十八年前的另一起案件,&lso;三一六贩毒案&rso;,我想调阅相关的案卷。&rdo;
曾日华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ldo;你要那个干什么?&rdo;
因为答应过黄少平保守秘密,所以慕剑云在回来的路上便已想好了应对的理由。
&ldo;没什么。&rdo;她很淡然地回答道,&ldo;只是偶然听说这起案子,想了解了解。&rdo;
曾日华&ldo;嗤&rdo;地笑了起来:&ldo;今天这是怎么搞的?一个个都对以前的案子感起兴趣来了?&rdo;
&ldo;嗯?&rdo;慕剑云听对方这么说,立刻警觉地反问,&ldo;还有谁也要看这个案子?&rdo;
&ldo;罗飞呗。&rdo;曾日华撇撇嘴,&ldo;现在可不就我们三个是大闲人么?不过他要看的不是什么&lso;三一六贩毒案&rso;‐‐晚饭后他到我这里,让我帮他查了&lso;双鹿山公园袭警案&rso;的相关卷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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