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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ldo;你们找不到他。&rdo;袁志邦却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ldo;因为他没有记录，没有档案，没有任何资料，对于一个并不存在的人，你们如何去寻找？&rdo;

&ldo;邓骅！他的目标是邓骅，我会因此而找到他‐‐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这次计划的关键所在！&rdo;罗飞咄咄逼人地说道。

袁志邦忽然不说话了，他看着罗飞，像是在欣赏什么东西，片刻之后，他才又重新开口，而话题却完全岔开了。

&ldo;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rdo;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罗飞愣住了，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而袁志邦又接着说道：&ldo;在十八年前，在那场爆炸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你是否想到过，有一天我们会像这样？我们坐在桌子的两边，代表了两个势如水火的阵营，我们互相争斗，竭尽全力却仍无获胜的把握。&rdo;

罗飞沉默了，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袁志邦又咧开了嘴：&ldo;我知道你想过，就像我一样。因为我们的性格中有着本质上相同的东西：冒险性，喜欢刺激与挑战。对于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他对一个出色敌人的渴求欲望要远远超过一个出色的朋友。所以你肯定也像我一样，无数次地想象我们出现在不同的阵营中，在生死的搏斗之后，干掉对方，或者被对方干掉。&rdo;

罗飞&ldo;嗬&rdo;了一声，不知是反驳还是默认。

&ldo;是我让这种想象变成了现实。&rdo;袁志邦轻叹一声，显得既满足又遗憾，&ldo;刚才我看到你的那种目光，战斗的目光，你知道我有多激动？你该感谢我，我写信把你叫来，让你有机会参加这场游戏‐‐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而我该妒忌你，你仍然会和顶尖的对手搏斗下去，我？我却到了退场的时刻了……&rdo;

罗飞盯着袁志邦看了良久，然后他摇了摇头：&ldo;你是个疯子。&rdo;

&ldo;疯子？&rdo;袁志邦&ldo;嗤&rdo;了一声，&ldo;在丑陋的社会中，这是个褒义词。我是个疯子，但我是为了惩治罪恶而疯，在本质上我和你们警察在做着同样的工作。&rdo;

&ldo;可我们决不会杀害无辜！&rdo;罗飞激动地驳斥道。

&ldo;无辜？什么叫无辜？&rdo;袁志邦耸了耸肩膀，&ldo;我问你，如果我没有杀死孟芸，没有杀死郑郝明，没有杀死熊原，我杀的都是那些罪有应得的人，那你会不会抓我。&rdo;

&ldo;当然会。&rdo;罗飞不假思索地答道，&ldo;只要你触犯了法律。&rdo;

袁志邦又扯了一把郭美然：&ldo;那好，你再看这个女人。假设我一直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可是这个女人的恶行让我无法忍受，现在我要杀她，你会为了阻止我而开枪将我打死吗？&rdo;

这次罗飞考虑了一会，他的答案仍然是：&ldo;会。&rdo;

&ldo;可是你也恨这个女人，你也希望她去死。你并不讨厌我做的事情，但你却必须杀了我，因为你要维护你的规则，你认为这个规则能保护大部分的人。&rdo;

罗飞点点头：&ldo;是的。&rdo;

&ldo;我做了你想做却又无法做的事，可我却被你打死了，我又算不算无辜？&rdo;

罗飞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ldo;你为什么犹豫了？我来帮你回答，这不算无辜。因为我们已经处于不同阵营，即使互相欣赏，即使我们在追求同样的正义，但为了维护各自的规则，见面后却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你要杀我，我也要杀你‐‐这就是警察和杀手的故事。为了惩治罪恶，我们都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牺牲是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利益。所以我们之间的杀戮，是没有无辜可言的。&rdo;说完这番话之后，袁志邦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ldo;而除此之外，我没有杀过任何无辜的平民。即便是我抓来当作替身的黄少平，他也犯下过必死的罪行。&rdo;

罗飞的心一阵阵的发凉，可他却又无法推翻对方的逻辑。的确，他们早已不是多年的密友，他们已是无法共存的敌人。他是一个真正的杀手，时刻面对着警方的追捕与缉杀，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对警方保持单方面的仁慈呢？

&ldo;所以，只要是威胁到你，或者是妨碍你执行计划的警察，你就会杀了他，是吗？&rdo;片刻之后，罗飞冷冷地问道。

袁志邦点点头：&ldo;就像战争一样，每一个战士的牺牲都是值得的。&rdo;

&ldo;嘿。&rdo;罗飞冷笑了一声，&ldo;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rdo;

袁志邦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罗飞，忽然冒出两个字来：&ldo;鲶鱼。&rdo;

&ldo;什么？&rdo;罗飞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袁志邦咬着字说道：&ldo;鲶鱼效应，你应该听说过吧。&rdo;

罗飞一愣，所谓&ldo;鲶鱼效应&rdo;他倒是有所耳闻。这是来自于挪威的一个寓言故事。挪威人爱吃沙丁鱼，渔民海上捕得沙丁鱼后，往往会在鱼槽中加入一条凶猛的鲶鱼。沙丁鱼见到鲶鱼之后，就会紧张起来，一直高速游动，于是生命力大为增强，抵达港口时的成活率也提到了许多。

&ldo;你就是那条鲶鱼。&rdo;见罗飞不太明白，袁志邦便又解释道，&ldo;因为你的存在，他也将充满活力，永不敢松懈。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不能再教他了，而你将成为他今后最好的对手，同时也是最好的老师。&rdo;

罗飞自然知道袁志邦口中的&ldo;他&rdo;指的是谁，而在对方眼中，他竟然成了这样一条&ldo;鲶鱼&rdo;，真是不知该荣幸还是愠怒。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后，罗飞斥道：&ldo;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很快便会阻止你们的血腥计划，而那条小沙丁鱼，也即将成为渔民盘中的美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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