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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直到被那个军阶稍高的士官领到临时的司令部内，关上了门，那些哀号声才被杜绝在门外，但紧接着周天赐看见的却是一窝都濒临崩溃的人。

&ldo;我不管你什么困难，五分钟内，你们空军再不出现在我们上空，你们就等着给我们全体海军收尸……&rdo;突然一声大吼从那边传过来，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ldo;嗒，嗒，嗒……&rdo;单调的挂钟的声音在死寂的司令部内回荡，刚刚还在催逼空军的那名军官脸色惨白地放下手里的电话，他慢慢转回身来看着大家，咽了一口口水，&ldo;兄弟们，空军第二十九中队，最后一名空军兄弟，刚刚，过世了！&rdo;

死寂的氛围再度蔓延开来，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话，但过了不过半分钟，绝望的气氛伴随着哭泣的声音就充斥了满房间。

&ldo;司令，司令还在海上……&rdo;

&ldo;通报司令！赶快通报司令，请他回航！&rdo;

&ldo;有咩鬼用，没有制空权，我们海军不等于成了鬼子飞机的活靶子？&rdo;

&ldo;完了，这次，彻底完了！&rdo;

忽然一个声音怯怯地从角落里传出来，&ldo;我们，我们不是还有飞机吗？&rdo;

另一名士官却道：&ldo;就算有飞机又怎么样，有人开吗？有人会开吗？会开，会打吗？&rdo;

&ldo;这里是海军要塞，就算有飞机又有个鬼用？&rdo;

周天赐却心中一动，忍不住出声：&ldo;这里有飞机？&rdo;

所有人顿时都向他看过来，&ldo;你，哪位？&rdo;

带他进来的那名海军士官连忙道：&ldo;这位是陆军鲍少将麾下的，呃……&rdo;看看他，&ldo;你贵姓？&rdo;

&ldo;周。&rdo;

&ldo;啊，周……&rdo;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介绍周天赐了。

周天赐也懒得多说，一把推开他，&ldo;我学过开战斗机，不过只训练过飞行、地靶和夜航，没有进行过格斗空战和空靶射击训练，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马上起飞！&rdo;

所有人一起回答：&ldo;很有需要！&rdo;

注1：陈策，自抗战开始，即以国民党中央执委、海军部次长、广州江防司令的身份，督战虎门要塞，率领第四舰队（又称粤海舰队）和海军陆战队拱卫中国的南大门，自1937年8月起，日本陆海军连续进犯珠江口，威胁广州，陈策每战必身先士卒，在炮火中指挥作战。在长期无法攻克虎门的情况下，日军只能转到广州另一边大亚湾登陆，在广州沦陷以后，虎门才被攻克。而到了抗战结束，陈策的第四舰队，从两广一直打到西江上游，已经全军覆没，司令官陈策中将重伤致残。

第55章

当鲍望春千辛万苦终于见到陈将军的时候，就连陈将军都忍不住朝着他翘了翘大拇指，&ldo;我还以为戴雨农麾下尽是一帮只会自己人搞自己人的混账，你，很好！&rdo;

鲍望春也不罗嗦，先把余将军交给他的文件递过去，然后果不其然地看着陈将军脸色大变地把纸令撕个粉碎！

&ldo;‐‐‐‐……&rdo;一连串难登大雅之堂的粗口从陈将军的嘴里机关枪一样的喷射出来，鲍望春一时为陈将军的肺活量都感到惊讶，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多说一句什么，陈将军已经把杀人般的目光转向了他。

&ldo;要枪要炮要船要人都没有！再要，就把老子的命拿去好了！老子就死在广州了！&rdo;眼睛通红，神情激愤，&ldo;我手下的军舰满打满算只有几千吨，日本人一艘凤翔号航空母舰，就超过了这里所有舰吨位的总和，要塞的大炮从孙大总统讨陈炯明的时候就不断被你们陆军借走，从来没有给老子还回来过，你们还要……还要！&rdo;猛地一个支持不住，身体摇晃一下，&ldo;你就把老子的命拿走吧！&rdo;

鲍望春咬着牙摇了摇头，&ldo;下官，只是，奉命，传达，余将军，的，命令，另将，日军，进军，分析，送过来。&rdo;递上去关于他推测的日军可能的下一步行军作为，但陈将军翻了一翻就放在一边。

&ldo;我哪里还有人？哪里还有船？哪里还有炮？&rdo;陈将军红着眼睛问，&ldo;你说日本人要从这里上来那里进来，要我去调人守卫，那么我问你，谁来守虎门？谁？你吗？啊！&rdo;

鲍望春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陈将军的怒火。他知道陈将军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但是自己却必须承受。这正如先前李参谋问他，明明知道过来也不可能达成目标了为什么还一定要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义务，就算结果已经不在人力所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了，但最起码还是要尽自己的努力。关于这一点，鲍望春从来不曾忘记。

深吸一口气，&ldo;下官，工作，就是，情报，收集，分析……&rdo;

鲍望春那里话犹未完，&ldo;司令！&rdo;通讯员脸色苍白地突然跳了起来，&ldo;刚刚收到消息……&rdo;他惘然地转头过来看着陈将军，&ldo;我空军第二十九中队全体官兵，&rdo;他喃喃地，绝望地道，&ldo;阵亡！&rdo;（注1）

&ldo;啪！&rdo;陈将军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ldo;全体阵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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