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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想起十几年前那腥风血雨的一幕，卫无暇不觉咬紧牙关，&ldo;如今他也有此下场真是上天有眼，只是那武王明涧意‐‐&rdo;

卫无暇说起那人的名讳，忽然觉得胸臆间有股清凉的泉流，脉脉涤荡，‐‐明涧意，那个生于南国水乡，却有着苍鹰般志向的人啊，本应永永远远沉入她的最深的梦乡。

端午侍立在侧也不禁心下唏嘘，‐‐曾经，蜀楚融洽，亲如一家，‐‐曾经，云中频寄锦书来，誓许三生莫相忘。

往事已随烟云去，卫无暇压下回想，抬臂搂住华璃，&ldo;阿璃不需担忧，那明涧意虽势如破竹，但却无意犯夏，我们只需做壁上观，不偏不帮，强国自保。&rdo;

苍鹰的翅膀在心尖划过，卫无暇想起的却是另一个如山岳般温厚纯良的男子，&ldo;阿璃，你父皇临去时，将这万里疆域托于你手，就是认准了你必是能一统华夏，光复河山之人，但我朝一向重文轻武，积弱日久，你父皇的孝期又未满，此时无法兴兵，就让那个在南楚称孤道寡的明涧意得意一阵子吧，更何况，他也未必就有多么得意。&rdo;

卫无暇搂紧华璃，想起刚刚得到的消息，‐‐

&ldo;‐‐娘娘，南楚太子明霄在战乱中走失，生死未明。&rdo;

锦帷幕帐后的声音轻且细，但却字字清晰，卫无暇还来不及反应，&ldo;‐‐娘娘，是否要派人找寻？&rdo;那个细冷的声音恭谨地询问。

&ldo;也好，能得到青鸾也可挡一挡明涧意的来势。&rdo;

卫无暇似是轻声自语，那帷幕后的人却诺了一声表示同意，&ldo;‐‐最近皇上‐‐&rdo;那个声音迟疑地响起，第一次带了属于人类的暖意。

&ldo;……阿璃……阿璃他……我怕……&rdo;卫无暇的语声支离破碎，所有的勇气忽然都被抽离了躯体，现在，她，只是一个母亲，&ldo;……他……他身上的护体神香日渐淡薄……几不可闻……我怕……我怕……&rdo;

‐‐怕，怕，怕，这一个怕字隐藏了多少哀怨悔恨。

&ldo;……当初……当初……我们是不是……&rdo;卫无暇心里打战，她甚至无法原谅自己的这种设想，‐‐但是，奈何桥上，哇哇啼哭的阿璟，也是她的孩儿呀！

&ldo;……娘娘莫急，坤忘神君似已重现江湖，我们定要找到他，力挽狂澜！&rdo;

那个轻细得若有似无的声音终于消散在空气中，似乎从未曾存在过。

&ldo;‐‐母后&rdo;

华璃的叫声将卫太后的思绪又拉回现实，她低头望着华璃，只见两泉幽潭般的明眸，&ldo;‐‐母后，大蜀世子卫元嘉毕竟是我的堂兄，是否要施以援手呢？&rdo;

卫无暇心里感叹，阿璃真是菩萨心肠，这可如何能成就霸业，她抬手梳理着华璃额前的碎发，&ldo;那卫元嘉的父亲狡邪多诈，为人歹毒，何况他真正的身世卑微，也并不是我的嫡亲兄长，那个卫元嘉据说与其父十分相像，虽然只是一个少年，但已颇多诡凶残，他父亲蜀王都难逃乱军之箭，他一个弱冠小儿却能消弭于万军之中，实在可疑可虑。&rdo;

阿璃却对那个名列三美之一的卫鸾生颇多想象，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稚龄少年，一向视战争为传奇，‐‐那只能穿越烽火的鸾鸟到底是怎样的呢？

第5章

‐‐阿鸾‐‐

女孩儿手执竹筷，沾取杯中清水，在床边矮几上写下了&lso;阿鸾&rso;两个字，竟是极其舒展灵动的隶书。

&ldo;你……叫阿鸾？&rdo;

男孩儿试探着问，女孩子不说话，只默默点头，双眸妩媚潋滟，莹莹眸光直透人心，男孩儿看得心里一滞，她‐‐是口不能言，还是别有隐情？友善地笑笑，男孩好似并不介意。

朝阳初升，晨曦清而薄，千丝万缕的阳光伴着清涩的山风，清碧的山色一股脑地涌进小竹窗，照得小屋如水洗过一般清慡，女孩儿倚在榻上，眼看着那捉摸不定的清幽光影上下浮游，缓缓地晃进人心里，心思便也跟着恍惚起来，甚而有丝迷惑，竟觉得眼前男孩子的笑容清透透的，一点都不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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