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紧张道:&ldo;你还有心瞧热闹,他们就站在墙下,咱们可怎么出去呀?&rdo;
杨五微笑道:&ldo;想出去办法有的是。上天不行,还可以入地-这叫狡兔三窟。&rdo;他伸手将黑布拉了上去,只露出双明亮的眼睛来,轻声对阿柳道:&ldo;我带你走条捷径。&rdo;
杨五领着阿柳穿过衔接前后两院的月门,来到旁边正垂直的围墙前。
沿着这一侧的围墙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他在竹林前停下脚步,回身冲阿柳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然后径直走入竹林深处,消失在了幽暗之中。
阿柳紧跟上去,不多时来到一堵黑糊糊的砖墙前。这片竹叶浓密,把仅有的那点暗淡月色遮挡住了,四周漆黑不见五指,站在墙根下,微凉的潮气迎面扑来,混着泥土和落叶的清香。
杨五伸出手,在墙上摸了半天,最后忽然停下,好似是扣住了一块砖石。那块石头是活动的,被杨五一按,就听地上&ldo;噗&rdo;的一声极轻的轻响,在阿柳的脚边豁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口。
杨五拍了拍手上的土,对阿柳道:&ldo;穿过这个地道,那头就是王府外了。&rdo;
阿柳很是吃惊,她先低头看了看地道,然后抬头瞧了瞧杨五,神情有些犹豫。
杨五见状微微一笑道:&ldo;你怕么?那我先走,你跟着我。&rdo;说完一个闪身就钻进了地道。
阿柳见杨五转眼没了踪影,赶紧跟了上去。地道内潮湿且狭窄,勉强够一人通行。杨五点亮了火折子在前面带路,阿柳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扶着墙跟着走。
走了没一会功夫,阿柳感觉脚下的路开始变成上坡。再走片刻,杨五忽然停下脚步,举起火折子,照着上方摸索了一阵,然后猛地往上一推,两人头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杨五把火折子递给阿柳拿着,自己举起双臂,扒住洞口的边缘,使劲一撑钻了出去。出去后,他向下面伸出手,对阿柳道:&ldo;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rdo;
阿柳握住他的手,杨五用力一拽,阿柳借力往上攀去,也从洞里爬了出来。出来抬头一看,一轮明月清清凉凉地高悬在夜空,再往身后瞧去,已然是离瑢王府挺远的了。
阿柳惊喜道:&ldo;你是怎么发现这条地道的?真方便!&rdo;
杨五一边将洞口掩盖上,一边说道:&ldo;这叫术业有专攻。&rdo;
阿柳忍不住笑道:&ldo;你专攻偷东西么?&rdo;这话听来似有些嘲讽,但杨五却从她略显天真的笑容里看出她只是无心,便笑道:&ldo;你没听说过行行出状元么?像我这样偷出水平和境界来的人,就不再是盗,而是侠。&rdo;
阿柳也不知道他说话是真是假,就不接话。她歪头瞧着他,半晌说道:&ldo;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抓了。&rdo;
杨五听罢一时没有回话,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说道:&ldo;你要是真想谢我,就把你脸上的布拿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rdo;
阿柳微微一怔,接着摇了摇头:&ldo;这个不行。&rdo;
杨五早就打定主意要看一看阿柳的容貌。其实以他的性子,原本是想干脆趁阿柳不注意,一把把她蒙面的布扯下来算了。但想起阿柳在床下那股老实劲儿,他决定临时换个方式试试,如果行不通再换别的法子。
于是他佯装叹了口气,说道:&ldo;你看,你说要感谢我,我想看看你的样子,你又不答应。&rdo;
这句话说完,阿柳果然是当真了。
她清澈的双眼中露出一丝懊恼,仿佛是觉得自己空说谢谢人家,却不能答应人家的要求,就这样犹豫来犹豫去的,兀自站了好半天。
杨五神色黯淡,摆手道:&ldo;罢了,你若如此为难,我便不看了。只是想到今日这么有缘分,将来设若再见,你能认出我,我却认不出你来,实在是有些遗憾。&rdo;他长叹了口气,一脸遗憾。
阿柳听他这样说,想到他帮了自己不少忙,最后一跺脚道:&ldo;好,我也没什么怕见人的。但你……你千万不能把今晚在瑢王府看见我的事情说出去。&rdo;
杨五暗自轻笑:&ldo;还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善良姑娘。&rdo;脸上却正色道:&ldo;把你供出去,不是让我自己也露馅了?&rdo;
阿柳一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轻轻点了点头,把蒙在脸上的布拿了下来。
杨五抬眼望去,就见面前的女孩子微垂着头,神态温婉,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白得发光,美得像个仙子。原本感觉像纸片儿一样单薄的身影,此刻也显得亭亭玉立,像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
杨五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漂亮得简直让人舍不得碰,他瞧得发了呆,半天没说话。
阿柳见杨五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她把布重新蒙回到脸上,说道:&ldo;你看见了,我得走了。&rdo;说完低下头,转身跑开了。
杨五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喊她等等,可是阿柳已经跑远了。
‐‐‐‐‐‐‐‐
天香楼中,李瑁进了柳如烟的房间,却发现柳如烟不在。房里只有李禄的亲信孙倌,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李瑁问李禄:&ldo;柳姑娘去了哪里?&rdo;
李禄道:&ldo;我也没见到。&rdo;
&ldo;老鸨呢?叫来问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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