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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她的声音很小，轻声细语的。

他也是。

&ldo;你们都干了些什么？&rdo;

&ldo;没干什么。一直说话来着。&rdo;

&ldo;光说话来着？&rdo;

&ldo;……&rdo;

&ldo;回答我呀。&rdo;

&ldo;反正我们之间没发生你认为的那种事。&rdo;

&ldo;你知道我认为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rdo;

&ldo;秦岑，我以后会慢慢向你解释……&rdo;

&ldo;你不是人！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我才不需要你向我解释什么！……&rdo;

她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而且变尖了。像修理音响的人调试时发出的有毛病的声音。

&ldo;秦岑，你千万别这样。何必把自己搞得太累也把别人搞得太累？事情并不像你猜想的那样！&rdo;

&ldo;……&rdo;

&ldo;我和那女孩儿的关系实在是有点儿……不是这会儿一句话两句话能向你解释清楚的……&rdo;

&ldo;……&rdo;

&ldo;她刚睡着，我怕惊醒她。所以才到阳台上来接……&rdo;

&ldo;乔祺，你给我听着，我们之间完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永远不会再迈进你那套房子的门！你另找一个人吧！……&rdo;

她啪地合了手机，已是泪流满面。话说得绝情，心也快碎了。

除了他的床，那&ldo;小妖精&rdo;还能睡哪儿？

而自己和他，在他的床上，曾云云雨雨地做过多少次爱啊！叫她怎么能轻信，他和那&ldo;小妖精&rdo;只说话来着呢？除了那张宽大的床，他和那&ldo;小妖精&rdo;还能在别的什么地方颠鸾倒凤呢？‐‐这想法像饥荒年代的耗子似的一口不停地啃咬她的心。

&ldo;一直说话来着……&rdo;

在他和自己之间，还有比这更大的谎言吗？

这么虚假可耻的谎言，他怎么好意思对她说出口？

于是好像有另一只大耗子也开始啃咬她的心。

秦岑头脑里一片空白。在她三十七岁的人生中，此前只有过两次这样的情况。一次是小时候失去了母亲那一天；一次是成为演员后失去了父亲那一天。那两个日子对于她是完全黑色的。仿佛突然变成了瞎子，再也看不到生活中还有什么欢乐可言了。

现在，2004年的大年初一，对于她又是一个完全黑色的日子了。尽管，窗外的天光恰恰相反，正一刻钟比一刻钟更加明亮。

她如同一条被厨子牢牢按在案板上，并用刀背狠狠拍裂了头的鱼。

本来她给他打手机，目的是要讲述一下自己刚刚经历了的精神刺激，获得他的一番抚慰。除了对他讲，从他那儿获得抚慰，她还能对谁去讲呢？还能指望会从谁那儿获得到起实际作用的抚慰呢？她多么希望听到他说：&ldo;你等着，我立刻就到你身边去！一切有我呢！&rdo;如果他说了，她绝不会忍心让他真的踏着深雪再来酒吧一次的。并且，也会原谅他和那个小猴子似的&ldo;小妖精&rdo;之间不明不白的亲爱行径。他不解释，她甚至可能不愿多问。他若想解释，那么无论是一种多么破绽百出的解释，她都会一笑置之‐‐只要那个&ldo;小妖精&rdo;别再出现在&ldo;伊人酒吧&rdo;里，只要他保证和那个&ldo;小妖精&rdo;之间不明不白的亲爱关系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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