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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刘琦道：&ldo;我只看父亲一眼，不会将他吵醒。&rdo;

张允插嘴道：&ldo;看半眼都不行。&rdo;

刘琦身后的侍卫大声道：&ldo;公子为了父亲，一路上风餐露宿，孝心可感神明，望蔡将军体谅。&rdo;

蔡瑁还没回答，张允斜眼看着他道：&ldo;你是什么人，敢对蔡将军这样说话？来人，给我打出去。&rdo;

那侍卫愤怒道：&ldo;将军隔绝主公父子，难道想矫作遗令，图谋不轨吗？&rdo;说着手按剑柄，半截剑出鞘。

张允笑道：&ldo;嘿嘿，果真要造反了。&rdo;他仰脸望着姻楼，拍了两掌。

突然阙楼上两支羽箭激射而出，正中那侍卫咽喉和胸部，那侍卫剑还未出鞘，仰面栽倒，屁股重重坐在地下，血如喷泉一样，从嘴里喷出。

刘琦脸色大变，他身后的侍卫们也都齐齐拔剑。张允笑道：&ldo;不奉陪了，庭中反贼，给我全部拿下。&rdo;说着，也不等蔡氏作出反应，和蔡瑁一起，拥着蔡氏跳上台阶，就欲关门。阙楼上士卒都挽满弓，箭镞朝下，只等蔡瑁将门一关，就要乱箭齐发，将刘琦等一干人全部射杀。

蔡氏狂怒地挣脱蔡瑁，冲下台阶，跑到院庭，站在刘琦身前，道：&ldo;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轻举妄动。&rdo;又转首对刘琦道，&ldo;主公一直忧心江夏局势，妾身说君在江夏镇守，可保无虞。现在君废弃职责，来到襄阳，主公一旦知道，定会发怒伤心，加重病情，君的不孝声名将流播天下，君现在难道还不能醒悟吗？&rdo;

刘琦眼看自己要命丧当庭，刚才已经极为悔恨，听到蔡氏这句话，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感觉还有活命的希望，赶忙回答：&ldo;母亲，臣明白，臣这就回江夏，不让君父忧心。&rdo;他又仰面看了一眼网楼，大声对侍卫道，&ldo;我们走。&rdo;

几个侍卫抬着那个中箭者的尸体，跑出了院庭。

蔡氏长长叹了口气，蔡瑁和张允两人愕然对视，不知说什么才好。

七、刘表薨逝

刘琦和侍卫们出了荆州牧府门，跳上车，在街市上穿梭。襄阳城内还是熙熙攘攘，他们的车来到郡邸门前停下，守邸的老兵赶忙上前道：&ldo;府君这么快就回来了，今晨府君走后不久，就来了人寻访府君，至今还在在堂上一直等候。&rdo;

刘琦准备收十一下行李旧立刻离开襄阳，以免遭害。听说竟然有人等他，又惊又惧，问道：&ldo;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rdo;

老兵看着刘琦惊惧的面孔，奇怪地说：&ldo;两个人，都是头戴幅巾，儒生打扮。&rdo;

刘琦松了口气，他担心是蔡瑁派人在郡邸伏击他，听到只有两个儒生，放下心来。众侍卫拱卫他走进了院庭。老兵看见后面的侍卫十着一具尸体，脸上惊疑不定。刘琦走进门，发现诸葛亮穿着一身平民的布衣，正坐在屋子里，他对面的席上也跪坐着一个身材壮健的年轻人，正是赵云。刘琦大吃一惊：&ldo;孔明先生，你‐‐怎么来了。&rdo;

诸葛亮笑道：&ldo;听说公子来了，亮怎敢不来。&rdo;

刘琦沮丧地说：&ldo;家父病重，我心中忧急，故连夜赶到襄阳，希望能见到家父。&rdo;

诸葛亮道：&ldo;亮曾经对公子说过，公子在外则安，在内则危，怎么还特意自投罗网呢？&rdo;

刘琦唉了一声，道：&ldo;终究父子情深。&rdo;

诸葛亮微微摇了摇头，笑道：&ldo;只怕未必。&rdo;刘琦感觉被他看彻了肺腑，看出了自己心中信仰的不坚定，作为一个在儒家经书中熏陶长大的贵族公子，他一向是以自己纯孝的品行为自豪的。但在这种乱世，孝究竟不如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诸葛亮道：&ldo;公子今天能够平安回来，实属万幸。蔡夫人能保得公子一时，不能保护公子一世啊。&rdo;

刘琦有些惊讶：&ldo;先生怎么知道……蔡夫人原来是个好人，可是她为何一定要排挤我呢。&rdo;

诸葛亮道：&ldo;因为公子不是英雄。&rdo;

刘琦有些不悦，慑懦道：&ldo;这世上又有几个英雄，难道刘琮是吗？&rdo;诸葛亮道：&ldo;刘琮也不是，但他是蔡瑁的女婿。&rdo;

刘琦默然不答，孔明道：&ldo;好在公子年轻，还有成为英雄的可能，只要肯听亮一言，火速赶回江夏，拥兵固守，以窥时变。留在这襄阳城中，随时都会成为他人的鱼肉。&rdo;

刘琦道：&ldo;先生来襄阳，难道就为了这点小事吗？&rdo;

诸葛亮道：&ldo;曹操的兵马已至宛县，亮此次来襄阳，一则因为公子的安危，二则为了打探刘荆州的病情。&rdo;

刘琦道：&ldo;连我都见不到家父，先生如何打探。&rdo;

诸葛亮道：&ldo;已经知道了。&rdo;说着和赵云相视一笑。刚才他们去了荆州刺史府，虽然没有见到刘表，但刺史府的屋顶上积聚了很多乌鸦。这点透露了刘表将死的信息，因为乌鸦对腐肉的气息非常敏感，一个人在临终之际，实际上肉体已经在散发腐败气息，而乌鸦们正对这种腐败气息有着极度的敏感。

他们的猜测没有错，事实上此刻刘表真的处于回光返照的阶段，久病不起的他竟然还一反常态坐起来，要求吃瓜。蔡氏、蔡瑁、刘琮、蒯越、张允等人围在他跟前，看见他突然精神健旺，没有一点欢欣，他们都知道对一个病势沉重的人来说，突然间的精神抖擞意味着什么。只有年幼的刘琮非常欢喜，他觉得父亲是真的康复了。

刘表吃完甜瓜，咂咂嘴巴，问蔡氏：&ldo;怎么不见琦儿？&rdo;

蔡氏道：&ldo;他不是在江夏吗？&rdo;

刘表如梦初醒：&ldo;哦，想是我刚才做梦，在梦中见他来了。&rdo;

蔡氏道：&ldo;主公好生将养，万勿思虑，一定可以康复的。&rdo;

刘表喜悦地点点头：&ldo;嗯，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rdo;又问蔡瑁，&ldo;曹操那边动向如何？&rdo;

蔡渭道：&ldo;没有任何动静，此前的战报全是虚惊。&rdo;

刘表露出欣慰的笑容：&ldo;那就好！&rdo;又拿起一块甜瓜，继续埋头吃着。过了一会，吃完了，他擦擦嘴，斜躺在床榻上，面上又露出悔恨的神色，&ldo;可恨，我当初没听玄德的话，趁曹贼北伐袁谭之际，发兵袭夺许昌，唉，真是悔之何及？&rdo;

蔡瑁道：&ldo;主公不必悔恨，当今天下扰攘，这样的机会很多，只盼下次不再错过。&rdo;

刘表叹了一口气，神情重又变得萧索：&ldo;蔡君，我当初单马来到荆州，步人宜城，一无所有，全仗君和蒯异度两人相助，才能据有荆州，创建大业。如今将近二十年了，你我名为君臣，实同挚友，希望我死之后，纵然荆州难保，也能让琼儿无恙。&rdo;

蔡瑁泪如泉涌，伏地泣道：&ldo;主公身体已然痊愈，臣等敢任重托？&rdo;蒯越也眼中落泪，伏地不言。

刘表好像知道自己是回光返照：&ldo;我岂不想再活几年，等琼儿长大。可惜……&rdo;

蔡瑁道：&ldo;主公正在逐渐康复，何必如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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