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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第1页）

高演生平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杀了侄子高殷。高演巡行晋阳时，其弟高湛在邺城。有占卜者说邺城有天子气。古人迷信，高演也不例外，怕侄子高殷被人拥立复辟，就派人带毒药给侄子喝。高殷挣扎不从，兵士便把这位少主活活掐死。

为此，高演事后频为&ldo;愧悔&rdo;。做此亏心事后，高演常常精神恍惚，在晋阳宫常&ldo;见&rdo;到兄皇高洋带着杨愔等人忽来忽去，鬼魂们恨恨扬言要复仇。成日被这些幻觉折磨，高演身体越来越差，&ldo;遂渐危笃&rdo;。因此，他又广请巫师神汉，&ldo;备禳厌之事，或煮油四洒，或持炬烧逐&rdo;，但一切皆无济于事。幽幻之间，高演仍可&ldo;看见&rdo;他兄长高洋以及被他杀害的杨愔、燕子献等人骑于皇宫梁栋之上，向他吐舌嗔目，大作&ldo;鬼&rdo;脸。

由于天文有日蚀，俗称天狗食日，迷信的高演强撑病躯，率军队于校场&ldo;讲武以厌之&rdo;，想以张弓射箭互相练习砍杀以为&ldo;厌胜&rdo;之法。半途之中，草丛中有野兔跑窜，惊其坐骑，高演一头栽下，肋骨骨折。在古代，肋骨骨折很要命，可能骨茬会挫伤肺或别的脏器，内部感染，他很快就至于弥留之态。

娄太后探视病情，忽然想起多日未见孙子高殷，便问高演：&ldo;济南王何在？&rdo;

高演愧惧，阖目不答。

老太太问了几次，见儿子转脸均不回答，心中已经明白。她大怒道：&ldo;你把那孩子杀啦？不听我的话，你死也活该！&rdo;言毕，娄太后起身拂袖便出。

高演临终，幻觉不断，一直是在床上整衣跪伏，叩头求哀，估计是向他想像中的高洋等人的鬼魂求饶。公元561年底，高演病死，时年二十七。临死前，他遣使召其同母弟长广王高湛入继大统，并亲手写下数字：&ldo;宜将吾妻子置一好处，勿学前人也&rdo;。意思是嘱托弟弟别学自己杀侄。

荒淫凶暴　国事日衰（1）

‐‐北齐武成帝高湛

高湛，高欢第九子，也是娄太后所生。此人&ldo;仪表瑰杰&rdo;，也是个美男子。外表虽好，高湛绝对是个坏蛋坯子。其兄高演病重时，他就和族侄高元海以及族叔祖平秦王高归彦等人密议，准备发兵篡位，正好有一巫师占卜，说&ldo;不利举事，静则吉&rdo;，高湛才未动手。很快，高演病死，遗诏高湛继统为帝，是为北齐武成帝，改元太宁。

高湛初继位，以高演原太子高百年为乐陵郡王，以胡妃为皇后，以儿子高纬为皇太子。

没过两三个月，高湛就把迎立他有大功的族叔祖平秦王高归彦外放为冀州刺史。不久，高归彦在冀州造反，高湛派大军围城，一举擒获这位老王爷，押至邺城，&ldo;载以露车，衔枚面缚，并子孙十五人皆弃市&rdo;。

太宁二年（562），高湛又改元河清。年底，高湛闯进二哥高洋寡妻李氏所居的昭信宫，一见面就自己脱光衣服，要奸淫嫂子。李氏挣扎，高湛恶狠狠地说：&ldo;如果不从，我马上杀掉你儿子。&rdo;李氏无奈，只得依从。一来二去，高湛搞大了二嫂的肚子。李氏之子太原王高绍德时年十五，拜见母亲，李氏托辞不见，高绍德在阁外高声喊：&ldo;母后您怀孕了，我知道这事，你为这个才不见我吧！&rdo;李氏非常惭惧，竟然当时流产。高湛闻讯马上赶来，见死婴是个女孩，大怒道：&ldo;你杀我女儿，我就杀你儿子！&rdo;他派卫士把侄子高绍德按在当庭，当着李氏的面用刀柄猛击这位亲侄后脑，把高绍德活活敲死。一边敲击，高湛一边口中恶狠狠地说：&ldo;当初你爸爸打我，你为何不劝！&rdo;李氏大哭。高湛暴怒，亲手扒光李氏衣服，一顿乱踢。李氏哭嚎翻滚，痛得死去活来。高湛命人把李氏装在绢囊里，扔在宫渠之中，差点淹呛而死，后送至妙胜寺剃发为尼姑。

河清三年（564）七月，由于出现&ldo;白虹贯日&rdo;、&ldo;赤星见&rdo;天文星象，高湛就想起了六哥高演的旧太子、自己另一个侄子乐陵王高百年。当时，有个叫贾德胄的儒生教高百年书法，小孩子不懂事，看见什么写什么，曾描写过数个&ldo;敕&rdo;字，书法老师缺德，藏起这数个描画的字，秘密向高湛报告。这可不得了，&ldo;敕&rdo;字只可皇帝亲写，高湛抓住这个借口，传召侄子入宫。

这位十四岁少年入宫前，知道自己一去凶多吉少，就与自己的王妃斛律氏辞决，割下所留玉玦以作忆念。入宫后，高湛高高上座，阴沉着脸，让高百年写几个&ldo;敕&rdo;字。验看之后，与贾德胄上呈的&ldo;敕&rdo;字相同。大怒之下，高湛重击桌案，立命武士数人上堂对这个侄子拳打脚踢，打得少年口中狂吐鲜血，倒于地上。高湛毫不留情，让人揪住少年头发在地上拖，后面卫士随行随用大棒击打，&ldo;所过处血皆遍地&rdo;。将死之际，少年哀求说：&ldo;阿叔饶命，我愿给您作奴仆。&rdo;高湛起身，亲手用刀当胸给了亲侄一刀，随即一脚踢入池中，&ldo;池水尽赤&rdo;。还怕这位旧太子不死，高湛又亲至后园看人埋尸。这位高湛真是凶虐不是人，高演从未对他有一句恶言，又传皇位与他，他竟如此杀其亲子来&ldo;报答&rdo;同父同母的哥哥。高百年王妃斛律氏小姑娘闻知夫君死讯，持玉玦哀号不已，再不肯吃饭，月余而死，临死时仍紧握那个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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