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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女君要的是助手，而不是一个傀儡。&rdo;她饮了一口茶，然后一挥手，一道细细的水线从茶盏溢出，落到桌面上，凝聚成两个大小形状一样的人。

它们一起看公文，一起吃饭洗澡，但是后来，其中一个很快表现出厌烦。

沈阮见两只鬼注意力汇聚在水人身上，微微一笑，手指划成圈，两个水人被牵引着迅速融成一体，&ldo;而且把自己魂魄分出去，等于削弱本身的力量，女君要控制三千阴吏，就必须要一直维持在最鼎盛的状态。&rdo;

她手指沾了沾茶水，在地下洒出密密麻麻的小水人，其中有一个离门槛比较近，落在小纸人的膝盖上，它吓一跳，水人顺着它平滑的小腿滑了下去，像是坐滑滑梯，小跑到桌子腿下，和伙伴一起往上攀爬，围着象征着女君的水人。

&ldo;阴吏和女君之间，从来都是互相猜忌压制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女君无法控制阴吏，那么就会被万鬼反噬。&rdo;沈阮淡淡的说，轻轻一挥手，蚂蚁般的阴吏水人一拥而上，疯狂的蚕食女君的身体。

这副景象即便是幻化出来的，也足够令人心生恐惧了，沈果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ldo;那女君岂不是活在不安里？&rdo;

沈阮随意握了握手，眨眼间，女君和阴吏都化成水雾消失了。

&ldo;是的。&rdo;她点了点头，语气凉薄：&ldo;从她登上女君之位，这些就是必须要面对的东西，不过坐拥六道轮回和十八层地狱，这样的权利能够让许多人趋之若鹜。&rdo;

这时候槐树皮和榕树根都泡软了，沈阮检查了一下软硬程度，将之捞起来，放到一边晾干备用。

&ldo;可是女君太累了，她希望有什么能帮帮她，阴吏不敢重用，若是有一个东西，能独立思考，但却只忠心于她，那么该是多好的事？&rdo;

沈果假设了一下若是自己是女君，心底也不由生出这样的渴望。

&ldo;墨够了，现在把榕树根和槐树皮捣碎在一起。&rdo;沈阮在旁边指挥，似乎并不打算插手的样子，沈果见她对自己这样放心，自然更加认真和卖力。

一旁的小纸人没有太多的智慧，相对于沈阮说的故事，制造同类的过程更让它感到新奇，但它似乎担心会被赶走，于是站起来踮着脚尖往里看，却不敢靠近。

沈阮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放在工作台的一头，说：&ldo;别担心，不赶你走。&rdo;

做纸人的过程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转过头，看到沈果满脸写着&ldo;我还想听&rdo;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在她的盼望下继续说。

&ldo;后来人间出现兵祸，身为地府主人的女君在人间行走，遇到一凶恶的厉鬼，厉鬼生前是个将军，杀人无数，面见女君也丝毫不惧怕，女君觉得新奇，没有使用法力，纯粹的和他过了几百招，最后经验更加丰富的女君收服了厉鬼，却不好羁押回地府，她突然想起叶片能装魂魄这件事，随手摘了路边柳树的叶子，厉鬼进去之后，叶片却发生了变化，成为一个英俊清朗的青年。&rdo;

&ldo;那青年正是将军生前的模样。&rdo;沈阮手指在茶盏上缓缓摩挲着，低声道：&ldo;女君掌控生死轮回，此举相当于赐将军重回人世，而将军感念女君的恩德，以魂魄为媒，向她宣誓效忠，永不背叛。&rdo;

沈果听的入迷，不由轻轻倒吸口气，道：&ldo;女君一定很高兴。&rdo;

空气里弥漫着树木淡淡的苦涩清香，被捣碎的树皮和树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化成浓稠的墨绿色液体，沈阮直接把液体倒进一个类似丹炉一样的炉子里，升起火后，表面很快被熬得冒出气泡。

她回身拿起蛛丝扔进去，蛛丝没有沉下去，浮在液体上面，随着温度的升高，渐渐化成雪白色的脉络一样的东西。

&ldo;这相当于人的神经系统，制造出来的纸人会更加灵活柔韧，如同真正的活人。&rdo;沈阮低声解释着。

普通的蛛丝脆弱纤细，韧性几乎没有，只有经过特殊炼制才能勉强使用。

&ldo;可是我们都是纸片做的，为什么不是叶子呢？叶子不是更方便吗，随便抓就有一把。&rdo;沈果秀美精致的眉微微皱起，注视着手掌心的脉络。

&ldo;因为她是女君，而我只是普通人。&rdo;沈阮懒懒的翻了个白眼，&ldo;女君掌控生死轮回，我可不行。&rdo;

沈果目瞪口呆，在她看来，大人就是她心里认为的神，彷佛无所不能，这么厉害的人，都没办法和地府女君相比的话，那地府女君该是这样厉害的存在？

她不由对地府，和地府女君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们更多的事情。

但是正当她打算开口询问，沈阮忽然比了个禁言的手势，她瞥了一眼旁边趴在炉子旁看得入了神的小纸人，在她耳边低声道：&ldo;打住，现在地府女君曼陀罗失踪，想必下面已经是一团乱，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如果有地府的生物来到了江都，那就糟了。&rdo;

&ldo;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新的身体，其余的，等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rdo;

炉子下面火焰熊熊燃烧，墨绿色的液体混合了蛛丝，渐渐的，变成彷佛冬天枝头上挂的雪花的颜色，没有任何杂质，纯粹干净。

&ldo;接下来，只需要等液体冷却，然后制成白纸，就成功了大半。&rdo;沈阮注视着炉子里那一团雪色，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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