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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所以，霍金寿虽然有这山高路险的坚固寨子，但仅凭着区区八九百人，居然要和李德生为敌，真是自不量力。李涵章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夜，最后，他在心里得出了结论：霍金寿啊，霍司令，就算你的城池再坚固，面对李德生也是以卵击石。

李涵章正在硬板床上辗转难眠，忽听门外传来&ldo;咕咚&rdo;一声异响，立即从床上坐起，问道：&ldo;谁？&rdo;

&ldo;报告长官，小的奉命给您站岗，刚才……刚才不小心，打瞌睡，栽翻了。请长官处罚！&rdo;王大福在门外回道。

&ldo;哦，是王大哥吧。天冷，进屋暖和暖和。&rdo;李涵章听到王大福的声音，忽然想起还有一个谜团没解开，就想，反正也是睡不着，干脆，先把这事儿弄清楚再说。

&ldo;长官，小的哪里当得起您喊大哥啊。小的奉朱大队长之命，伺候您，给您守夜站哨，不敢偷懒！&rdo;

&ldo;让你进来就进来嘛，朱大队长既然是命令你伺候我，你不进屋，咋个伺候我？&rdo;李涵章说着话，披上衣服站起来把门打开，看到王大福像个木桩一样戳在门口，撅把子换成了一杆汉阳造步枪，背在背上，枪刺比他的脑袋高出了一截子。

&ldo;那……小的就……进来了。长官，您不但武艺高强，还是个好人啊。我和陈家财真是瞎了狗眼，居然要劫你。&rdo;

还没等李涵章问，王大福自己就说到这茬事儿上了。李涵章于是借坡下驴，问道：&ldo;大福啊，你跟着霍司令干了多久了？平日里都是执行这种任务吗？&rdo;

王大福进了屋，把枪抱在怀里，将半个屁股搁在一张糙木椅子上，回答说：&ldo;报告长官，小的没爹没娘没婆娘，原本也没啥吃饭的手艺，就在村子里给人打短工混饭吃。霍司令投共之前，被抓了壮丁……&rdo;

&ldo;霍司令投共？&rdo;李涵章听了王大福的话，吃了一惊。

&ldo;是啊。霍司令原来是国军反共保民军第五军15师43团4营营长，我就是那个时候被抓的壮丁。共军打荣昌县城时，43团被打散，霍司令投降了。没几天，他嫌共军伙食差、纪律严，就又带着弟兄们连夜逃了，跑到这铜鼓寨上，打跑了这里的山贼，自己当起了司令。&rdo;

原来这个霍金寿，跟三国里的吕布一样，是个无常小人。李涵章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接着问：&ldo;我看见霍司令的司令部有一个电台和发电机，这么高级的东西，他哪里搞来的？&rdo;

&ldo;报告长官，那是他从共军那里逃走时，顺便把43团的两个发报员连同电台、发电机一起捎带走的。他当时就说，这东西有大用场，有了那个玩意儿，就可以和蒋委员长直接联系。&rdo;

&ldo;哦，是这样啊……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你的话呢。大福啊，你平时都执行啥任务？&rdo;李涵章还惦记着他想要弄明白的那个问题。

&ldo;平时，也没啥事儿，就是在山上和弟兄们站站哨，偷着喝喝酒、赌赌钱。霍司令说蒋委员长马上要反攻大陆了，我们到那个时候都会升官发财！长官，霍司令说的话，到底有谱没谱啊？&rdo;

看来，连这个王大福也对霍金寿的话信不过。李涵章暗自笑笑，打算继续把王大福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上绕。

2

李涵章看了一眼王大福，突然问：&ldo;既然你平时都在山上，那今天为什么要跑那么远，还要和陈家财一块儿劫财害命？&rdo;

王大福一听这话，吓坏了，赶紧把怀里抱着的汉阳造一扔，&ldo;咕咚&rdo;一声跪倒在地，直抽自己的嘴巴子：&ldo;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归朱彪朱大队长管。前些天，霍司令命令每个大队统统都要派人下山去搞钱，说是买枪买炮。朱大队长就命令我和陈家财一伙儿，去他的老家&lso;敲大户&rso;。我们俩路上敲了一个有钱的主儿，搞了三十多万共军发的那种钞票。神剪张是陈家财的远房表叔，知道他是个随时不缺钱的人，听说他回家了，就找上门来借钱。一下子借那么多钱，陈家财不信。神剪张说，他遇到了一个出手特别大方、根本拿钱不当钱的阔老板。他这次借钱，是要赚银元的。等银元赚到手，就给陈家财二成的好处。陈家财听了，还是不信。神剪张急了，就把遇到您的情况给说了。我俩正想着咋敲更多的大户上山领赏呢，一听神剪张的话，知道好事儿就找上门来了，就把敲来的共军钞票借给了神剪张，说好还钱时给二成的利息。然后，我们就悄悄跟着神剪张，藏在他家柴房里。第二天早上看到您用四块现大洋换了几件破衣服，心想，这下真的撞上阔财主了，发大财的机会来了。于是，就提前出了礼泉寺，在半道上等着您……&rdo;

王大福老老实实地把当初在礼泉寺怎么得到&ldo;周老板&rdo;消息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李涵章说了。

李涵章听了王大福的这些话，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动声色地接着问：&ldo;那从礼泉寺到铜鼓山，一路走了七八十里地，你俩手里都有家伙，咋走了那么远还不动手？&rdo;

&ldo;谢谢长官，谢谢长官&rdo;，王大福揉着膝盖，弓着腰站在那里接着说，&ldo;您不知道啊长官，别说从礼泉寺到铜鼓山了，就是这整个荣昌县，沿途都有霍司令放的眼线。不怕长官怪罪……&rdo;王大福说到这里，忽然很紧张地望着李涵章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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