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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自从那次他舍身相救九王之後，也说不清是为什麽，他对庄九的态度有了很微妙的变化，即是往往绷不住也装不住，变得多少坦率而直接起来──或许是因为那次，跟他虚与委蛇了那麽久的庄九终於跟他坦诚以对了吧。

当然他很是郁卒，但庄九却很是高兴。

&ldo;办公啊。&rdo;庄九抬头，很是无辜，&ldo;这里茶香缭绕，很是舒适宜人呢。&rdo;

&ldo;王爷不需要我提醒，这里是银松堡分处的书房，不是九王府的书房吧?&rdo;钱荣瞪著他。

庄九歪歪头：&ldo;有什麽不一样吗?&rdo;

钱荣顿住，突然直起身体，抱胸，眯起眼睛盯著庄九：&ldo;王爷，是又有什麽阴谋诡计吗?&rdo;

&ldo;怎麽可能?&rdo;庄九睁大眼睛，&ldo;小钱你又冤枉我!&rdo;

&ldo;……&rdo;钱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ldo;小钱，&rdo;庄九又开口，&ldo;我一直觉得……但是一直没说……&rdo;

钱荣盯著他。

&ldo;我喜欢你现在这样，&rdo;庄九看著他，语气很是柔和，&ldo;率真的，直接的，不把我的身份看在眼里的……&rdo;

钱荣看著他，不语。

庄九笑笑，接著说：&ldo;我一直想要这样一个朋友。找到了，他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只要他能平安健康。&rdo;

……&ldo;一见锺情&rdo;过了之後是&ldo;桃园结义&rdo;?钱荣深觉庄九这人好无耻，但是却真的又不能奈他作何。

一甩袖子，一声&ldo;随你便了&rdo;，钱荣转身，气恼地出了书房，留下在他身後嘴大大咧开著笑的庄九一人。

苍墨很快便给了回复，大意是可以考虑和九王联盟，但是务必要做好完全准备，即要探清九王诚意，以及确定十三皇子是值得他们&ldo;保护&rdo;的对象。

对著信笺又看了一会儿才放下，钱荣叹出一口气，这是事先预知的结果，事先没有预知的是，庄九又开始不按理出牌。

本来钱荣只是以为他又只是不知哪里抽风，纠缠著要和自己做好兄弟，但是渐渐坊间居然开始有传言，说九王对银松堡谋士一见锺情再见倾心，痴心可表。对於谣言，钱荣一向不会放在心上，或者说不屑於放心上，但是这次，直觉很是敏锐地察觉到，或许，又有什麽在等著他?比如说，为何庄九的态度，仿佛没有觉得不快，反而更像是默许?

但也只能先放下这些不表，因为苍墨的命令，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和庄九周旋，而所谓周旋，当然是要两人在一起。

钱荣开始和庄九一起，商议相关事宜。

第三章

依旧是分处的书房，不同的是，现在已经被很明显地分割成两个区域。

庄九一边，钱荣一边。

对於放著自己宽敞明亮的书房不用非要跑来跟钱荣挤一间，庄九只是很无害地笑著说：&ldo;我觉得这里舒坦。而且这样我俩议事，不也是很方便的吗?&rdo;

钱荣无法反驳。

有时两人工作累了，也会坐到一边，喝喝茶聊聊天。自从钱荣不再装著兜著，而是把两人身份放平等了对待後，彼此都觉得轻松许多。

这是实话，藏著掖著脸上堆砌著假笑什麽的，擅长和喜欢是两码事。

&ldo;钱爷，您来啦。&rdo;黄衫的壮年男子对钱荣行个礼，一眼看见他身後跟著的人，连忙行了个大礼，&ldo;草民见过九王爷。&rdo;

庄九摆摆手：&ldo;不必多礼，我也本是出门在外，李掌柜你叫我一身九爷就可以了。&rdo;

&ldo;是。&rdo;李掌柜的连连点头，&ldo;九爷。&rdo;

&ldo;李掌柜，&rdo;钱荣才开口说，&ldo;账簿可都准备好了?&rdo;

&ldo;是的，钱爷，就等您来过目。&rdo;李掌柜说。

&ldo;好的，辛苦你了。&rdo;钱荣笑道。

&ldo;是分内之事，两位爷请。&rdo;李掌柜做个手势，邀请两人前往内室。

一边心里琢磨著，钱爷来那是理所当然的，他每个年末都要亲自查看皇城分处各大办事点的卷宗。但为何九王会跟著一起来，好似两人还很亲密?於是自然而然地想起最近流行的坊间小道消息……想归想，面上当然未露出丝毫冒犯之意。主子嘛，想做什麽那不是下人可以猜测可以评论的。

然而，钱荣只是因为烦不胜烦庄九的纠缠，才带著他一块儿，因为庄九说得也有道理，他想看看银松堡的&ldo;东西&rdo;，顺便也让钱荣看看他的&ldo;东西&rdo;。

进了屋，几本账簿都已经整齐地摆在桌上，钱荣过去，拿起一本翻了翻，然後递给庄九：&ldo;这是银松堡粮商行今年的结算和明年的预测，王爷有何见解?&rdo;

庄九结果，翻看著，一边点头微笑：&ldo;江南一片的供粮商都被你们给收拾了……嗯，山东那边也有，河北河南……&rdo;

庄九抬头，看著钱荣，笑得很是玩味：&ldo;你们可是把小半个江山的供粮都给控制住了。&rdo;

&ldo;银松堡向来知道尺寸，不会抢在皇家前面。&rdo;钱荣淡淡答道。

&ldo;这本，&rdo;庄九抖抖那账簿，&ldo;只是一部分吧。&rdo;

&ldo;你说呢?&rdo;钱荣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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