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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然后，人群就出现了奇迹。

原本看上去完全没有缝隙的一撮人，不知道使了什么神功，居然生生在那女孩附近闪出一圈空地来。

顾北辰想了一瞬，还是把手机从口袋里抠了出来。

秦舒被房顶掉下来的墙皮砸了满脑袋石灰，头发脏了，眼睛里也迷了几粒沙。她冲进洗手间里拍了满脸水，把土蹭下去，然后扶着造型古老的白瓷面盆看了眼镜子里灰头土脸的女人，忽然笑起来。

活脱脱一个管家婆。

家政阿姨听见笑声，从门口挤进来，上下打量她一眼，&ldo;小秦哦，你没事的吧?累了就去休息咯，这里我和菲菲来打扫就好了嘛。&rdo;

秦舒抹了把脸上的水珠，&ldo;我没事，刚才就是土掉眼睛里了。我还是跟着一块儿干吧，要不咱们到晚上也收拾不完。&rdo;

&ldo;这要我说嘛，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不如重新装修一下好了，你瞧瞧厨房里那些，哎呦，都不好要的啦。&rdo;阿姨皱皱眉，显然厨房里的清洁工作十分闹心。

秦舒叹了声九曲十八弯的气，转身出门溜达到厨房，四周打量一眼，她就真正地服气了。

顾北辰租房的时候大概是选择性失明了。

水槽漏水，墙皮掉漆，房顶就更没眼看，一块块牛皮癣一样，铺了整个房顶。

如果不是小区里灭鼠工作做的到位，秦舒觉得这地方能变成一窝耗子的乐园，那样顾北辰不但能收获一套富有历史气息的房子，还能获赠一群小伙伴。

秦舒倚在门框边愣了快一分钟，在阿姨和菲菲四只眼睛殷切的注视下，她手一挥，&ldo;算了不扫了，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重装吧。&rdo;

就是不知道顾北辰乐不乐意。

阿姨和菲菲如蒙大赦，和秦舒结了工钱就离开了，走得时候还跟秦舒说等装修完开荒时候再联系她们，只每小时多收五块，比外面找人便宜得多。

秦舒看看手机，还是没顾北辰的消息，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他。

意外的是，刚响没两声他就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一团乱，间或还有几声扯着嗓子的叫骂。

秦舒问：&ldo;你在菜市场?&rdo;

&ldo;……派出所。&rdo;顾北辰道。

秦舒：&ldo;……&rdo;

这频率能办月卡了吧。

&ldo;出什么事了?&rdo;秦舒下意识地去摸烟，摸到一半发现那包已经空了，只好作罢。

顾北辰沉了口气，&ldo;地铁上碰见一男的性骚扰，我……&rdo;

秦舒从沙发上弹起来，&ldo;有男的骚扰你?哪个派出所，地址!我现在过来，打不死个臭流氓!&rdo;

&ldo;不是，&rdo;真是服了她的脑回路，&ldo;我只是个证……&rdo;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秦舒就挂了电话，两秒钟后手机又一震，大海绵发过来微信‐‐地址?

顾北辰回了微信，然后看了眼不远处蹲在地上那个满脸油腻的猥琐男人，男人恰好也投过来视线，正好和顾北辰撞上，他瑟缩了下，立马把自己端端正正收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ldo;诶我说小同志，你就是见义勇为也不能那么打人是吧?你说这旁边要没人拦着，万一把他打出好歹来，你这就是故意伤害，得不偿失啊。&rdo;民警苦口婆心，看着顾北辰，&ldo;你瞧自己也受伤了吧……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遇上事得先报警，稳住了等咱们民警同志给你解决，现在不兴私斗那一套了。&rdo;

顾北辰点头，表示受教，十分地乖巧，模样和民警电脑里监控录像上那个满脸狠厉的少年完全不是一个人。

秦舒想开着车起飞，无奈环路堵成了停车场，要么排队要么臭不要脸走紧急车道，她琢磨了下，人活着还是得要点脸，且规矩这东西摆在那儿不是搞笑的，它的确是有切实的作用，于是蹭在大部队后面，晃晃悠悠到了派出所门口。

电话里还很冷静的小孩一个人背着书包坐在派出所外面的花坛边上，手里端着本书，整个人显得软趴趴的，像只等待领养的犬科动物。

为什么是犬科呢?秦舒想，大概是因为看上去足够&ldo;小乖乖&rdo;。

她摇下车窗，冲着小乖乖吹了声口哨，活脱脱一个女盲流。

顾北辰抬头看见她，下意识弯了下眼，给她一个笑，然后才合上书过来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

秦舒第一时间看见了他手臂上包扎十分粗糙的纱布。

&ldo;受伤了?&rdo;车沿着辅路开出去，她的目光没多做停留。

顾北辰：&ldo;不小心磕了下。&rdo;

秦舒挑眉看他一眼，&ldo;又当大侠了?&rdo;来的路上她也回过神了‐‐怎么可能是顾北辰被人性骚扰，最多是他又见义勇为了。

顾北辰失笑，想起她调侃的&ldo;少侠&rdo;，说：&ldo;老师教育我们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rdo;

&ldo;呸，哪个老师这么丧良心。&rdo;秦舒说，&ldo;去医院?&rdo;

顾北辰抬了抬爪子，&ldo;在医务室处理过了。&rdo;

秦舒眯了眯眼，&ldo;你就是一个潜伏在学霸堆里的学渣，老实说吧小朋友，上学时候是不是老打架来着?&rdo;

顾北辰扣着下巴想了一瞬，&ldo;是有那么几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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