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从裙子上撕下几条布,缠在自己的手上。她用伤痕累累的手摸着秦栖的额头。&ldo;栖栖,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rdo;顾离怂了。跳下悬崖她都不曾皱下眉头,可是面对秦栖的质问,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敢承诺,不忍拒绝。
&ldo;为什么要这么说?&rdo;也许是黑暗给了秦栖勇气,也许是绝境让她不愿再等。今天秦栖将埋在心底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ldo;离姐姐也是爱栖栖的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跳下来?&rdo;秦栖伸出手捧住顾离的脸,既然看不到,她就用摸的。她要感受到顾离的表情变化。
&ldo;栖栖……&rdo;顾离试图说道理。
&ldo;离姐姐明明对栖栖这么好,为什么从来不说出来?你为了栖栖受了这么多伤,栖栖都看在眼里。&rdo;她的脸颊贴在顾离的脸颊上,&ldo;离姐姐,栖栖不好吗?不值得你爱吗?&rdo;
顾离感受到秦栖脸上的泪水,想也知道小兔子这会儿哭成什么样了。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一声一声地问着,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承受。顾离冷情,却终究不是无情之人。
缠满布条的手终于还是抱住了怀里的人。&ldo;傻栖栖,我是怕我不够好,辜负了你的情。也怕时光如水,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付出。栖栖,我总是想再多给你一些时间选择,也许你会遇到更好的人。&rdo;
怀里的小脑袋拼命地摇着。&ldo;不会的。不会再有更好的人。如果我错过了离姐姐,就再也不会动心了。&rdo;黑暗中,秦栖抬起头,&ldo;离姐姐,爱栖栖好不好?&rdo;秦栖拉着顾离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之内。
&ldo;栖栖!&rdo;顾离急忙缩回手。&ldo;你……你不必这样的。&rdo;天啊!这小兔子要干嘛?她的老嬷嬷都教了她什么东西?
&ldo;可是……我想把最好的都给离姐姐啊!我娘说,爱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都给她。离姐姐,你说栖栖是不是最好的?&rdo;秦栖靠在顾离的怀里问。
&ldo;你当然是最好的。只是……&rdo;顾离努力搜寻着借口,&ldo;我的手还伤着呢,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事。&rdo;顾离都快咬着舌头了。怎么原本自己柳下惠的行为被自己说得这么……呃……这么说不出口呢?
秦栖想到顾离的手,立刻理解道:&ldo;是我疏忽了。离姐姐,现在我们什么都看不到,等天亮了你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伤。&rdo;
顾离点头。然后意识到秦栖根本看不到,急忙道:&ldo;好。你先休息一下。&rdo;
&ldo;那你呢?&rdo;秦栖不放心。
&ldo;我需要恢复一下内力。&rdo;顾离此时根本不敢休息,她怕自己提着的这一口气一泄,就无法带着秦栖离开了。
&ldo;好。&rdo;一说到要练功,秦栖立刻不再多说话了。她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靠在石壁上休息。
顾离暗暗长出一口气。今夜的各自表白,希望明天不会见面尴尬。
不知多了多久,秦栖感受到身边的一团寒气才醒来。天色微微见亮,能够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秦栖看到身边的顾离盘膝而坐,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不敢轻易打扰顾离,只是担心地看着。
又过了很久,外面的天色更加明亮。顾离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红唇血色尽褪,脸色也极为难看。
&ldo;离姐姐,你怎么样?&rdo;秦栖坐过来,伸手抱住顾离冰冷的身子。她受体内炎毒的影响,身体始终像个火炉一样,并不怕寒冷。
顾离原本就因为练习寒冰真气的关系体温比常人要低。这山洞常年不见阳光,寒气甚重。一夜下来,顾离觉得头昏沉沉的,估计是染了风寒。这会儿被个小火炉烤着,好受了不少。
&ldo;天亮了。&rdo;顾离笑了笑。&ldo;你饿不饿?&rdo;
秦栖老实地点头。肚子也应景地叫了起来。
&ldo;忍一忍,我们得尽快找路下去才行。&rdo;顾离从山洞口探出身子观察周围的环境。
秦栖有些紧张,&ldo;离姐姐,你小心啊。&rdo;
&ldo;没事。&rdo;顾离看了一圈,没什么大的发现,看来只能顺着藤蔓向下了。她的手被秦栖拉过去,拆开沾了鲜血的布条,秦栖看到顾离那一双纤纤玉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好多小尖刺扎在手上,由于没有及时拔出来,这会儿有些伤口已经变黑了。
&ldo;我……我帮你……&rdo;秦栖一紧张又开始口吃。
&ldo;别紧张。挑出来就好。&rdo;顾离双手都有伤,处理伤口确实不方便。
秦栖抬头看了一眼顾离的笑容,坚定地点头。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尖利的簪尾刚好用来挑破顾离淤血的伤口。&ldo;离姐姐,你忍着疼。&rdo;
顾离眉头都没眨,看着小兔子认真地帮她挑着刺。等所有的尖刺都挑出来,外面的天色彻底大亮。顾离的手也彻底不能看了。秦栖惋惜心疼,顾离却动作麻利地再次扯了两条布条下来。秦栖帮她将双手包扎好。想到一会儿顾离还要去碰那些长满尖刺的藤蔓,秦栖伸手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了几条布条下来,一圈一圈全都缠到顾离手上。
&ldo;你这是做什么?&rdo;顾离看着自己被绑得如同粽子的双手,好笑地问道。
&ldo;这样你就不怕那些尖刺了。你的手不能再受伤了。&rdo;秦栖担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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