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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甄心受不了他的窝囊：&ldo;跟他们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不想我妈出门买个菜都抬不起头，&rdo;张准半转过身，不敢面对他：&ldo;她根本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rdo;

甄心觉得焦躁，躁得两侧太阳穴抽痛：&ldo;你怎么这也怕那也怕，胆小鬼！&rdo;

张准多少被刺伤了：&ldo;是，我胆小，可社会就是这样，我家那边就是这样，大陆就是这样！&rdo;赌气地，他抛出一句：&ldo;比不了你们台湾。&rdo;

甄心拧起眉头：&ldo;什么叫&lso;我们台湾&rso;，你什么意思！&rdo;

张准较着劲不道歉，甄心也在忍，压抑在爆发的边缘：&ldo;你想想高准和方炽，他们难不难，那么绝望了还在一起，难道我们都不如两个假人吗！&rdo;

张准最怕听这个：&ldo;那是虚构的，是幻想，是剧本！&rdo;

甄心抓住他的肩膀：&ldo;故事是假的，感情是真的！&rdo;

张准推开他：&ldo;甄心，你入戏太深！&rdo;

&ldo;我入戏深？&rdo;甄心怒不择言：&ldo;是谁在床上喊我&lso;方炽&rso;！&rdo;

张准皱眉：&ldo;什么时候！&rdo;

甄心知道自己失言了，平复下来，轻声说：&ldo;你敢说我们不是入戏？&rdo;

张准不得不沉默，这沉默撕人的心、裂人的肺，嘴唇开开阖阖，他说：&ldo;是……入戏，&rdo;声音比甄心更小：&ldo;最多一周，戏就杀青了，我们也该出戏了。&rdo;

明知道是气话，甄心还是摔门而去，张准则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陈正森让周正宣布开会，各部门的人渐渐聚过来，张准在门外抽烟，陈正森很顺口地叫甄心：&ldo;哎，喊下张准。&rdo;

太平常的一件事，甄心却看了看四周，见小邓和小汪远远靠在窗边：&ldo;邓子澄，喊张准进来，开会了。&rdo;

陈正森和周正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张准掐了烟进来，周正很习惯地给他指着甄心旁边的空椅子，张准却一反常态，到对面摄影组坐下了。

这种变化谁都看得出来，但谁都心照不宣。

&ldo;好啦好啦，开会，&rdo;陈正森用剧本敲打椅子扶手：&ldo;这是我们组最后一次工作会，你们都看过拍摄计划了，还有四天半的戏，但先跟你们说，随时可能加戏！我就说几点……&rdo;

甄心电话振，看他那打怵的样子，张准知道是李伶俐，他捂着嘴接起来，没几句就兴趣盎然了：&ldo;嗯嗯……电影还是舞台剧……哦，资方？&rdo;

是接到新工作了，张准很羡慕，也有些失落，能说给影帝的戏，资源都不会太差。

&ldo;今天是夜戏，但我白天有事要出去，五点以后咯，五点到七点有时间，好。&rdo;

他挂了电话，张准立刻移开眼睛，陈正森还在讲，口沫横飞的，&ldo;叮咚&rdo;，是短信声，张准掏出手机，看是妈妈的号码：工作再忙也给丹怡一个电话呀。

妈，其实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打好了字，要按发送，手指却犹豫，想了想，他把那些字删掉，只回了个&ldo;好&rdo;。

黑洞洞一片，张准摸来摸去，四周全是墙壁，胳膊抬不高，因为衣服太板，打着束腰，像是酒会穿的小礼服，领口还有蝴蝶结。他乱扑乱推，不知道哪一面墙豁然开了一条fèng，灯光和喧哗声趁隙而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梦。

走出去，外面是个很大的会场，有许许多多的男女，架着大大小小的机位，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头看，惊讶地叫：&ldo;师哥！&rdo;

吴融亲热地笑着，搂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张准好奇地窥伺自己的梦境，与西装笔挺的陈导和周正擦肩，一个晃眼，在人群汇集处，他看见了一身盛装的甄心。

甄心也看见他了，贪婪地盯着，张准噙着笑向他走去，因为是梦境，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他们越走越近，甄心目光却变得闪烁，以至于生硬地别开。

&ldo;甄心，看看，&rdo;吴融招呼他：&ldo;谁来了！&rdo;

显然，甄心的惊喜是假装的：&ldo;哎呀张老师，&rdo;他客套地伸出一只手：&ldo;好久不见。&rdo;

这是要和自己握手吗？张准抿着唇，愣愣望进他的眼睛，吴融拿胳膊肘碰他，他才想起抬手，虚虚地一握，甄心明显是没话找话：&ldo;一年没见了，怎么样？&rdo;

张准稀里糊涂回答：&ldo;挺好的……&rdo;他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有满肚子的话对他说，这时剧场提示音响起来，来宾们纷纷入座。

两人的座位挨着，这么近，甄心都没转头看一眼，主持人上台，摄影机开机，这些张准全不在意，他只盯着他，描摹他时髦漂亮的鬓角，感受他不屑一顾的冷漠，心里像被扒开了一道口子，张准着急和他攀谈，突然音响大作，宽大的led屏亮起来，上面打出一行效果字：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入戏》全球首映礼！

原来如此，张准苦涩地扯动嘴角，戏早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剩的，只有清醒的尴尬。

叮铃……叮铃铃……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张准烦躁地拉着领结，努力保持微笑，因为摄影机在拍，他对自己说，世人在看。

叮铃……叮铃铃……他蓦地睁开眼，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翻身下床，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小邓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张准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ldo;睡这么早。&rdo;小邓进屋，开电视。

张准去洗手间拿毛巾：&ldo;秦迅儿临时请假，我们这组歇了。&rdo;

&ldo;好巧，&rdo;小邓拎着塑料袋上床：&ldo;我在a组帮忙，等了两个小时，影帝也没出现。&rdo;

张准的脸僵了一下：&ldo;哦……&rdo;他不喜欢这种巧合，小邓一边换台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鸭脖和啤酒：&ldo;我感觉，这场球会踢得很胶着。&rdo;

他完全没说中，球赛过早进入了垃圾时间，中场结束时，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凌晨四点半，张准接到甄心的微信：吵醒你了吗，醒了的话，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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