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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姜希福的表情苦涩。

&ldo;好了，我把你交给齐庄主了，将来你成亲时，记得请我来喝喜酒。&rdo;

墨骁笑得很阳光，露出洁白的牙齿。

姜希福回以苦涩的一笑，心头置上一层深深的哀伤。

&ldo;别总是愁眉苦脸，你要多笑一笑，能够活下来应该要开心才对，为自己多笑一笑，好吗?&rdo;

墨骁笑着说完，便转身挤进小七和同伴之间，与她分开了一大段距离。

姜希福看着墨骁离自己愈来愈远，微晃的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来。

&ldo;来人，把小姐扶到屋里换衣服。&rdo;齐金回头吩咐婢女。

&ldo;我不要换。&rdo;

姜希福摇了摇头，双手揪住衣襟。

她不要换下他的衣服。

&ldo;这是男人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不合适。&rdo;齐金很纳闷。

&ldo;我不换。&rdo;姜希福坚持。

齐金看她的眼光有疑惑。

&ldo;既然不肯换，我叫婢女扶你进屋歇息。&rdo;

姜希福又摇了摇头，默默地在大殿的角落里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墨骁的一举一动，还有他和小七说笑对饮的样子。

齐金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吩咐婢女端肉汤过来，并要小心服侍她，随后便又坐回墨华年下首，陪墨华年痛饮几杯。

&ldo;齐庄主，我们一行人从东楚来到这里，一路上不管农庄还是小村落都几乎遭到洗劫，那是契丹人干的吗?&rdo;墨华年问道。

&ldo;有些是契丹人千的，有些是盗贼趁乱打劫，自从契丹人打过来以后，北晋国就陷入一团混乱之中，其实，北晋国已经灭亡了，契丹人正对我们发出招安令，要我们归顺。&rdo;齐金长长地叹了口气。

&ldo;招安令?&rdo;墨骁深感不祥，试探性地问：&ldo;齐家庄若被招安，也算逃过一劫，但不知道王宫那边情况如何?&rdo;

&ldo;王宫?&rdo;齐金沉吟地说：&ldo;契丹人一来就直接攻下王宫了，北晋王和王妃遇害之后，整个北晋国才会像炸了锅似的彻底大乱。&rdo;

&ldo;遇害?!&rdo;墨华年和墨骁同时震惊地喊出声。

正在享用美食的骑兵队一阵哗然，停下了碗箸，议论纷纷。

齐金这才突然想起王妃正是墨华年的女儿，连忙劝慰道：&ldo;墨节使请节裒顺变，王妃是因不愿受契丹人凌辱，所以才会自刎以保全名节。&rdo;

&ldo;自刎……&rdo;墨华年的神情落寞悲怆，呆滞了半晌，不悲反笑了起来，&ldo;这的确是樱儿会做的事，宁死也不愿受辱。&rdo;

两国交战，王室妃嫔几乎没有好下场，墨骁在前来北晋国前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见长姊自刎的消息，还是心痛得有如刀割。

&ldo;齐庄主，我长姊自刎是多久以前的事?&rdo;他极力控制着内心的伤痛。

齐金算了算时日，说道：&ldo;契丹人攻进王宫那天，是八天前。&rdo;

&ldo;樱儿已经死去八天了……&rdo;墨华年握着酒杯的手直打颤。&ldo;原来，在我们出发以前樱儿就已经死了。&rdo;

墨骁知道父亲万分悲恸，忙起身坐到父亲身旁握紧他的手。

&ldo;齐庄主可知道王妃的尸首现在何处?&rdo;

墨骁想起年幼时陪伴他一起读书写字的大姊，心中一阵绞痛。

&ldo;这……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墨节使过度伤心。&rdo;

齐金望着墨华年僵硬苍白的脸色，缓缓摇头。

&ldo;请告诉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就请告诉我她葬在何处?&rdo;墨骁仍然追问。

&ldo;很遗憾，没有尸，也没有墓。&rdo;齐金叹口气说。&ldo;王宫里的妃嫔自刎自尽的共计有三十二人，听说……契丹人将三十二人的尸首全部堆放在一起火化了，骨灰就抛进御花园的池子里。&rdo;

墨华年闻言，老泪像涌泉似地夺眶而出。

墨骁听了也万分惊愕，指甲因紧握的拳头而深嵌进肉里。

大殿里死寂般的沉默，弥漫着巨大的悲伤，满桌的美食佳着不再有人动箸。

心如死灰的墨华年颤抖着身体站起来，木然地对墨骁说：&ldo;回去。&rdo;

说完，步履蹒跚地走出大殿。

骑兵队一个个默然地站起身，跟随在后，脸色都像铁一般的冷。

&ldo;墨节使，天黑了，过了今晚再走吧!&rdo;齐金慌忙紧追上去。

墨华年走出大殿，仰头望天，冷笑道：&ldo;天黑了才能什么都看不见，我国尚黑，只有黑才显得高贵，天黑了最好。&rdo;

墨骁眉心深蹙，呆坐了半晌，才缓缓站起身。

大厅角落里瘦小的身影吸住了他的视线，他胡她走近。

&ldo;方才齐庄主说契丹人已经给了齐家庄招安令，你……要小心。&rdo;他低低叹口气，&ldo;好好保重，我走了。&rdo;

姜希福一直静静凝视着他，当他转过身，见他腰际上斜佩着一把匕首，她迅速地拔出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横过去。

当她的手碰到匕首时，墨骁就已经察觉了，他快手将匕首夺下，锤利的刀刃仍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幸好划得不深，看起来只是一道细细的血痕。

&ldo;你在做什么?!&rdo;墨骁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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