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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乔霁在玄关脱鞋，她也在一边绞着手看着，不住地感叹：&ldo;长得可真俊……你是不是瘦了……比你爸年轻的时候还好看……&rdo;

乔霁抬起脸，笑问：&ldo;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什么样啊？&rdo;

&ldo;你爸可不如你俊，你叔叔也不如你。&rdo;婶婶笑道，&ldo;他们俩都是粗眉毛，大方块脸，看着就凶。亏得你专挑父母好地方长，大眼睛像你爸，瓜子脸像你妈，老乔家最好的基因都长在你身上了。&rdo;

乔霁摘了口罩，站在原地，轻声问：&ldo;……您不怪我吗？&rdo;

婶婶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虎着脸上前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ldo;别说胡话！&rdo;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ldo;婶婶已经想明白了，谁是什么命，那都是一早定好的。谁家走了人，就全怪在剩下的人头上，那是无赖才干的事！&rdo;

&ldo;‐‐你叔叔是个老无赖，婶婶可不会再无赖下去了。再说了，婶婶可是当老师的，跟你叔叔那个迷信的怎么能一样，那不是拉低我文化水平么，你说是不是！&rdo;

乔霁忍俊不禁：&ldo;是、是。&rdo;

婶婶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多年的隔阂、陌生、畏惧和审视仍然横亘在他们之间，不是一时半会解决得了的，但也有许多东西，在这除夕夜的相视一笑里，不知不觉消融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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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特地做了不少乔霁爱吃的菜，只不过她没想到，乔霁自己做起菜来也是行云流水，动作娴熟老练，一看就是常下厨的人。她看着乔霁，忍不住红着眼感慨：&ldo;小霁，好孩子……真是好孩子。&rdo;

客厅里大声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窗外有焰火不断升空，伴着轰轰的啸声，乔霁没大听清，扭过头来问：&ldo;您说什么？&rdo;

&ldo;我说，小霁，明年也来婶婶这过年吧！&rdo;婶婶提高了声音。

乔霁这回听清了，笑得眼睛微弯：&ldo;好啊。&rdo;

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菜上了桌，乔霁把手机放到一边，一边吃饭，一边和婶婶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春晚。乔霁对春晚的记忆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了，出国以后就没看过，去年刚回国时，也因为没有这个意识，一个人打打游戏、蒙头一觉就渡过了除夕。

现在放的是春晚的歌舞类节目，一群在乔霁印象里是演员的人，正其乐融融地拿着话筒唱起了大合唱，乔霁看了会儿，忍不住吐槽：&ldo;一看就是假唱，那边那个人的口型都没对准。&rdo;

婶婶跟着看，乐了：&ldo;可不是，歌词都放到&lso;吉祥如意&rso;了，他嘴还张那么大！&rdo;

乔霁说：&ldo;他是不是反应慢半拍，现在唱到&lso;鲜花&rso;了，他嘴巴怎么又闭上了。&rdo;

婶婶笑得直拭眼角的泪：&ldo;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是演员吧，我看过他的电视剧，演一个一直穿白衣服的神仙。&rdo;

&ldo;现在怎么都让演员来唱歌了，让他们表演小品不行吗？&rdo;乔霁无语。

&ldo;没办法，现在搞音乐的都不怎么景气。&rdo;婶婶道，&ldo;你叔叔原来的生意就和实体音乐有关，但前两年就说要赔钱了，干不下去，他基本全给转让了‐‐&rdo;话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顿，问乔霁：&ldo;小霁，你现在，就是在网上唱歌吗？&rdo;

乔霁愣了愣，想到自己之前和她在电话里聊过彼此的近况，点头：&ldo;嗯，我主要就录歌发在网上、给粉丝直播什么的。&rdo;

&ldo;在网上，天天也不出屋，能挣着钱吗？&rdo;

&ldo;要是特别厉害的那种能挣到。&rdo;‐‐就像千叙那种，随便唱个游戏主题曲都能上五位数‐‐乔霁摸了摸脸，笑得不太好意思，&ldo;不过我现在还不行，直播那点钱还不够我吃饭的，就是在家里坐吃山空。&rdo;

&ldo;那你、有没有想过出去上班？&rdo;

&ldo;……啊？&rdo;

&ldo;就是跟你商量一下。&rdo;婶婶放下了筷子，神色柔和地看着他，&ldo;我是觉得，一直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婶婶不是说你什么，你叔叔给你的也就是你的，你随便花‐‐就是感觉，人天天闷在家里，不和社会接触，容易憋着，也对自己的心理健康不好……你觉得呢？&rdo;

乔霁也跟着放下了筷子，郑重道：&ldo;您说得对。我是刚回国那会儿不知道干什么，正好被朋友拉进圈子，感觉很新鲜，就一直泡下来了。现在想想，是有点儿逃避社会的意思，不能老这么下去。那我过了年就开始找工作试试……&rdo;

&ldo;不急，小霁。婶婶想跟你说个事儿。&rdo;

&ldo;什么？您说。&rdo;

&ldo;你叔叔生前有个老朋友，是搞录音室的，好像在音乐圈里是挺有名的一个人。&rdo;婶婶道，&ldo;他现在需要一个助手，干的活挺多挺杂的，工资也不高，不过能近距离接触音乐圈的事儿，我想你说不定能感兴趣，所以拿来问问你，你愿意去吗？&rdo;

第四十七章

在乔霁的印象里，&ldo;录音室&rdo;等于专业，等于高大上，被黎叙已经培养得相当有&ldo;音乐追求&rdo;的他，听到婶婶的问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ldo;我去！&rdo;

婶婶还有些意外，似乎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地答应，补充道：&ldo;上班的地方也挺远的，而且一天干下来应该很累……&rdo;

乔霁现在满脑子都是&ldo;观摩专业训练&rdo;&ldo;围观业界大佬&rdo;，不假思索地道：&ldo;搞艺术，辛苦点是应该的，这都不是问题！婶婶，我答应的话就定我了吗？最快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啊？&rdo;

婶婶看他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ldo;他也就是找个打下手的，哪有那么多人排着队等？你放心好了，他们没有休息日，快的话初五你就能去上班了。&rdo;

乔霁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急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ldo;咳，我知道了‐‐我帮您收拾桌子吧，您到沙发上看电视就行。&rdo;

婶婶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忙活，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收拾净了桌面，乔霁像跟谁抢似的，抱着用过的碗筷，率先一步挤进厨房，打开了水龙头，成功夺得刷碗权力。婶婶在旁边摇着头无奈看他，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刷完了碗，也快到零点了，乔霁坐在沙发上，身边挨着婶婶，电视屏幕里一群穿得喜气洋洋的主持人，满面笑容地报着新年钟声倒计时‐‐

&ldo;五、四、三、二、一！&rdo;

烟花轰然绽放，新年的钟声响起，在一瞬间传递过千家万户。

与此同时，乔霁也看到自己的手机一阵震动，亮了起来‐‐

黎叙：&ldo;小乔，新年快乐。&rdo;

简洁明了，但明确的称呼又让人知道这不是一条可以随意敷衍的群发短信，乔霁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ldo;新年快乐，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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