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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你也不想让她失望，对吧？&rdo;

叶星淮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监听耳机里的声音。那些话语很轻很慢，每一个字却都极有分量，带着少女独有的温和与暖意。那一刻，有一种奇异的共鸣感撞击而出，好像那些字眼也曾哽在他的喉间，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经浩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姐姐，一双眼睛迷茫而又无助，在听见那些话的瞬间，想了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ldo;可是，我已经这么做了，我已经杀了人，后悔也没有用。&rdo;经浩的语气有些退缩，唐向他还没有开始变声，声线听起来还很稚嫩，这也正是他原本的样子。

&ldo;谁说后悔没有用了。&rdo;

叶星淮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栗子舟一听到他说话，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ldo;刑事诉讼法第275条，明确规定了对未成年人实行犯罪记录封存制度。你现在还小，等你反省认错以后，依然能平等地享有和其他人一样的权利。&rdo;叶星淮每次念法条的时候，栗子舟都觉得他特别学霸，决定自己以后也背一背，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显然已经忘了那天收到的短信。

经浩低着头，一言不发。

叶星淮瞳孔漆黑，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一身的正气又不自觉地吸引着别人的目光。此时此刻的他，仿佛一位专业的职业规划师，在一个误入歧途的小男孩面前，充当着半个老师的角色。

&ldo;你可以好好念书，可以经商，可以成为画家、作家、音乐家。如果你喜欢，去演戏当明星也不是不可以。&rdo;

&ldo;我可以考律师吗？&rdo;

叶星淮摇头：&ldo;不可以。&rdo;

经浩皱起眉头：&ldo;为什么？&rdo;

&ldo;这就是你做错了事情必须要付出的代价。&rdo;叶星淮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凛冽如冰刃，&ldo;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会尽快立案，查明你姐姐的死因，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也会秉公处理的。&rdo;

经浩不是很相信他：&ldo;可是，你们警察，和凶手是一伙的。&rdo;

叶星淮无声一哂：&ldo;这种骗小孩的鬼话，你也信？&rdo;

经浩抿了抿唇，表情很别扭：&ldo;我不是小孩。&rdo;

&ldo;要真是一伙的，死者刚出事，就会有人紧盯着这个案子了，你至于拖到七月份才被我们抓到吗？&rdo;叶星淮的表情看上去很无语，&ldo;想跟警察攀关系的人可不少，这俩强奸嫌疑犯算老几？&rdo;

经浩这几天承受了太多，但他毕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也会害怕和惶恐，手刃了仇人逃回家后，他也曾在家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瑟缩发抖，一边恐惧地度过每一个寒冷和孤独的夜晚。

看着面前的哥哥姐姐，他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如同开闸的水喷涌而出，好像把积攒了很久的委屈都一一倒了出来。

有时候人很容易这样，没有什么人在乎的时候，比谁都要坚强，一旦有人以善意相待，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也足以让人彻底崩溃。

&ldo;你是警察……你一定要帮我姐姐找回公道……&rdo;

叶星淮心中怅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ldo;一定会的，乖。&rdo;

栗子舟看得眼睛有些发热，但她心中却还有个疑问，于是她便问了出口：&ldo;杀害她姐姐的凶手已经死了，还能立案吗？&rdo;

&ldo;如果因为凶手已经死了，就不去追查真相，那这世界也未免太可怕了。&rdo;叶星淮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弯出浅浅的的弧度，&ldo;再说了，我们公安机关，难道是国家养着好看的吗？&rdo;

见他将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栗子舟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后颈，闭上了嘴。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他们很少说话，也不轻易许诺别人。

但只要他说，就终能做到。

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和上次一样，叶星淮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没有将她送进去。

可是栗子舟就好像粘在了座位上似的，磨磨蹭蹭，不肯挪屁股。

顿了片刻，叶星淮轻声开口：&ldo;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帮忙。&rdo;

&ldo;不用谢我啦，我也没帮上什么……他本身就没有打算隐瞒，只是想找个人宣泄出来，正好碰上我了。&rdo;

想到今天他对经浩说的那番话，栗子舟自己偷偷琢磨了半天，但是她的关注点有些奇怪。

&ldo;想什么呢？&rdo;叶星淮其实很少看她，即使是看，也只是斜斜的一瞥。但是每句话都好像能洞悉她内心的想法。

&ldo;啊……我想什么。&rdo;

栗子舟偏过头看他，有点紧张，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口。

&ldo;叔叔，我也想跟你攀关系。&rdo;

&ldo;……&rdo;

叶星淮突然觉得她的脑回路很清奇，不过他没有打算计较。

&ldo;你已经攀上了啊。&rdo;

面对栗子舟期待的眼神，叶星淮不甚在意地说。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栗子舟都懵了，有点受宠若惊，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ldo;啥……啥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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