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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齐辰晚上回来的时候，在鞋架上发现了第一张贴纸。一个歪歪扭扭的鬼脸表情，下面附加一行小字：来寻宝吧!

然后是喝水的杯子里：不要老是喝咖啡!我叫了闪送，牛奶和果汁在冰箱里!

然后是冰箱，里面多出来一些食材，牛奶瓶子上还有一张：还没到夏天，稍微热一下再喝!

楼上也是，浴室的镜子上贴着的那张画着一个流鼻血的表情：想偷窥你洗澡!

沿着他的生活轨迹，还有太多，电脑上，书本里，抽屉里，桌角窗前，最后到台灯上的贴纸小字，于午夜共他在热恋。

老公晚安!我爱你。

&ldo;……傻子。&rdo;

齐辰望着这行字，浅浅地笑出来。

我‐‐爱‐‐你。北河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三个字，末了还把便签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两点钟的日光落满了窗台，北河把最后一张便签贴在了窗户上。六点归队，还剩下几个小时，他有事可做。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给楚笑飞打去了电话，响了四五声，对面接了。倒是没有如往常那样贱兮兮的开场白，楚笑飞有点飘的声音像是刚睡醒。

&ldo;笑飞?你在睡觉吗。&rdo;

&ldo;没有，醒了。&rdo;楚笑飞那边特别安静，只有像是被子翻动的声音。&ldo;干嘛?&rdo;

&ldo;你在哪?&rdo;

&ldo;我在家啊。&rdo;

&ldo;我知道你在家，哪边家哇?我来找你好不。&rdo;

&ldo;行啊，市区这边。&rdo;

北河把自己武装好，动作迅速地拖着他的小箱子来到了楚笑飞的私人公寓，敲响了他的门。给他开门的人呈现一种标准的网瘾少年造型：头发竖得老高，穿着裤衩拖鞋，没戴隐形的眼睛微微眯起，嘴里还叼着根牙刷。他咕噜咕噜说了什么，北河反应了两秒听懂了，让他自己先坐会呢。

楚笑飞收拾好自己再从冰箱翻了点东西出来吃，北河顿了半晌感叹道，&ldo;你怎么活得比我还糙啊……&rdo;

&ldo;你糙吗?&rdo;楚笑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ldo;我看你挺滋润的。&rdo;

他的房间里满地电线，各种乐器的连接线，电源，还有游戏机，投影仪等一堆东西。北河小心地越过它们，揪出来一块地毯找准位置坐好，然后眨巴着眼睛一脸诚恳地望向他。

&ldo;来聊聊天?&rdo;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房间里有细小的灰尘在做布朗运动。楚笑飞抱着把吉他坐在床尾，挪了挪腿抽开身下压着的一叠琴谱，手一扬随便地甩到了一边。天女散花似落下的纸张飞到了北河手边，他捡起一张看了看，楚笑飞又大又草的字在五线谱边做了各种标注。

他漫不经心地摸着琴弦，&ldo;聊什么?&rdo;

这并不是一句好回答的话，但是当北河看到结束工作后窝在家里的楚笑飞，他突然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本来就隐约有感觉的事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清晰：

&ldo;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啊?&rdo;

&ldo;嗯?&rdo;楚笑飞随意地拨出几段和旋，&ldo;没有啊，就是太累了。&rdo;

累这个字真好用，毕竟是一切烦恼具象化之后最显而易见的产物。北河往他那边靠了一些，柔声问，&ldo;你会一直当爱豆吗?&rdo;

楚笑飞没回答，像是真的被突然问住了。他反问北河，&ldo;我是不是以前活的太没心没肺了?&rdo;

北河猛摇头，&ldo;没有啊，你很好!&rdo;

&ldo;别给我发卡，&rdo;楚笑飞笑了笑，&ldo;我的意思是，我到最近才发觉，这人呐活在一群人中间，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rdo;

他并没有展开细说，而是又问北河，&ldo;你呢?不想干了?&rdo;

北河没好意思说他真的有想过不再当艺人，但他坦诚道，&ldo;我肯定不会一直当爱豆。但具体什么时间结束，我也不知道。&rdo;

最关键的是，&ldo;……我是不是一直有给你添麻烦?&rdo;

楚笑飞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他无奈地叹了口气，&ldo;没有。&rdo;

北河不吭声，揪起了一旁的某段数据线，盘在手中卷好。

&ldo;你要听实话吗，&rdo;楚笑飞顿了顿，又说，&ldo;每个人都会不经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我也会。无心无意的事情，不用道歉，有时候不可避免。毕竟人是群居动物，我们自己愿意互相在意互相牵扯在先。&rdo;

卸下了张扬的笑脸，如此平静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的楚笑飞，让北河有些感叹。能没心没肺地活着是件快乐的事，但他们都不能。楚笑飞又是格外情绪化的人，而且他重情，会喜别人所喜，累别人所累，能被他在意多幸运，但在意会给他带来或多或少的压力和负担。

人永远都在矛盾。

&ldo;……为什么要说你也会，比如?&rdo;

楚笑飞扯了扯嘴角，&ldo;比如……我妈?&rdo;

北河垂着眼睛不说话了，他在认真地感到抱歉，可抱歉也不是楚笑飞需要的东西。

&ldo;你记不记得我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被翔叔骂了憋房间里生闷气不吃饭，你在我房间门把上挂了一袋炸鸡?&rdo;

&ldo;……啊?&rdo;话题太跳跃，北河都没反应过来。这日常太过平凡，他只依稀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ldo;所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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