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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第1页）

今天的天气是基尔这个季节最正常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湿度很大，说不上有多冷，但人在室外多站一会儿还是容易被那湿冷的空气浸泡得逐渐感觉到难受。这样的天气时，基尔码头那边肯定会起雾，德国人的水下狼群又可以趁机进出港口了。

布莱恩教授正在小庄园主楼阳台上进行他的每日例行运动：蹲下又起来，中间夹杂着一些举臂和转腰的动作。2名腰里别着手枪的德国小伙子正懒洋洋的站在阳台边上，无聊的看着这个老头在这么个灰蒙蒙的日子里折腾他自己。一辆&ldo;benz&rdo;从庄园外开进来，一直开到主楼前停下，然后蓝男爵从手下打开的车门内下来，站在那儿饶有兴趣的看着阳台上的老头运动。他一直耐心的等到老头折腾完了这段动作，走到椅子旁拿起毛巾擦汗时，这才彬彬有礼的叫道：&ldo;布莱恩教授，我想请你喝下午茶，可以吗？&rdo;

布莱恩教授将毛巾搭回椅子扶手上，又端起凉水杯喝水，直到把杯子放回小茶几上后，这才慢吞吞地说了声：&ldo;好吧。&rdo;

蓝男爵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对身边的助手说道：&ldo;去，在教授换完衣服以后，请他到温室里来用下午茶。&rdo;

北欧人是如此的热爱阳光和温暖，在玻璃工业普及后，几乎每个庄园都会有自己的温室。这个被德国情报机构买下来做当地活动点的小庄园也不例外。

在一大堆亚热带植物的簇拥中，蓝男爵笑呵呵的亲手给教授倒茶。布莱恩教授坦然受之。他喝了口大吉岭红茶，扫了眼周围的植物，毫无感情地用德语说了句：&ldo;蓝男爵，你的花匠得换了！这里有好几种植物都放错了地方。比如那盆文竹是就是喜阴的，不应该放在最容易被阳光晒到的地方。&rdo;

蓝男爵笑起来：&ldo;管他呢！在普通德国人心目中，来自温暖地方的植物都喜欢阳光。我们这个可怜的民族在这种灰蒙蒙的气候环境里，呆的实在是太久了！&rdo;

&ldo;你们不是在非洲还有殖民地吗？那么喜欢阳光可以集体移民啊！&rdo;布莱恩教授知道他在说什么，尖酸刻薄的反唇相讥。

蓝男爵爽朗的大笑起来：&ldo;真是好建议！千年以后一帮黑乎乎的德意志人给约翰老爷们种香蕉？这个建议真不错。&rdo;

&ldo;有什么关系呢？去年我在瑞士碰到过一位荷兰人类学专家，&rdo;詹姆斯&iddot;布莱恩嘴角堆起笑意，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ldo;这位荷兰学者在瑞士告诉我说：很有可能人类的祖先都是黑乎乎的。&rdo;

听他提到去年的瑞士，蓝男爵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看到自己的话效果不错，詹姆斯&iddot;布莱恩教授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他抓起桌上小筐中的荷尔斯泰因黑面包，撕下来一块，蘸着碟子里的橄榄油香甜的吃着，边吃边赞：&ldo;嗯哼！味道真不错啊！你要不要也来一块？&rdo;

蓝男爵没有理睬他的挑衅，只是端起杯子喝了口红茶。放下茶杯后突然问道：&ldo;教授，你喜欢看世界地图吗？&rdo;

不等布莱恩教授回答，蓝男爵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温室那面唯一一边非玻璃的水泥墙墙边，在那面墙上挂着一块天鹅绒的垂帘。蓝男爵拉开垂帘，露出镶嵌在图框里的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蓝伯爵指着那幅地图，对布莱恩教授说道：

&ldo;教授，你来看：布列颠的国度已经是遍布地球，为什么在这个大多数国度还处于蒙昧状态的世界上，德意志人就不能再有几块更适合养家糊口，生儿育女的土地呢？&rdo;

布莱恩教授心理觉得异常失望：在他原先的计算中，今天的这场谈话应该比这有趣的多！但对方既然已经出牌了，自己不可能不应。他也将手中剩下的面包放在碟边，站起身走到那面地图前，随手抓起图框下部放置的指示棍，象是给学生上课那样指着地图说道：&ldo;布列颠的领土看上去是很广袤，可问题是你我都明白：因为你们挑起的这场愚蠢的战争，可能要不了10年，这块地图上就剩不下多少还继续悬挂布列颠之旗的地方了……就算还悬挂，我也敢担保那也多半只是悬挂着一面旗帜而已！这2个国家将开始主宰世界！&rdo;

他用教鞭一样的指示棍指了地图上的美国和中国。

蓝男爵走回自己的椅子旁，面朝着教授大声说道：&ldo;所有的战争都是愚蠢的！但这场战争我们不得不进行。这个规矩难道不是你们定的吗？新兴的工业化国家总是要通过该死的战争才能赢得自己的生存地位！&rdo;

&ldo;不要把人类的愚蠢都强加在我们头上！&rdo;教授又挥舞起手中的教鞭，微笑的敲击着身后的地图：&ldo;这是人类从所谓文明开始之后就奉行的原则。文明的过程其实就是暴力由个人行为上升到群体行为的过程。&rdo;

蓝男爵干脆在椅子上坐下来，用学术交流般的语调说道：&ldo;既然教授你也不否定这种战争暴力的历史合理性，为什么你还要对我们德国人这般的仇恨？而且，你也知道，这场战争不是由我们单方面提起的，在战前，是你们伙同中国和其他国家已经逼得我们不得不战……&rdo;

&ldo;我仇恨德国人吗？&rdo;布莱恩教授宽容的笑起来：&ldo;不要把我的思维与我的情绪等同起来。在情绪上，我一直对德意志民族抱有好感……&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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