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她的瑾瑾能同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机灵活泼,偶尔会有心事,但大多时候都是无忧无虑的。她甚至希望,风雨来时,总能有人挡在她的前面,永远永远都不会有她独自直面风雨的一天。
第52章
&ldo;母亲。&rdo;陶硕手里捏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叶,还一道砍回了要用的竹子,回到家,一扔下竹子就握着草叶往厨房走,脚步急切。
苏瑾瑾听到他的声音,在陶母开口回应之前走了出去,脸上并无笑容,她实在有些累,不知道该挤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陶硕差点撞到她,脚步一刹,抬起头来看她,眼中有疑惑,&ldo;瑾瑾,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do;
苏瑾瑾已经完全忘记是自己亲口对陶硕说的下午晚点回家,一听到这话,忍不住胡思乱想,心情也跟着躁郁起来。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陶硕,&ldo;我不该这么早回来吗?&rdo;
陶硕心里着急,按捺住性子道,&ldo;母亲在里面吗?我有事找她。&rdo;
苏瑾瑾:&ldo;母亲说你今日救回来一个姑娘,现在我房里躺着的是吗?&rdo;
苏瑾瑾口气生硬,陶硕一愣,联想到她方才的话,自发理解成她在与人争风吃醋,跟他使小性子。陶硕轻浮地捏了一把苏瑾瑾的鼻尖,&ldo;人现在还昏迷着呢!别吃味。&rdo;
随后绕过她往里走,苏瑾瑾转过身,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背影。
这人怎么这样?人家这是在生气,吃什么味?
气归气,苏瑾瑾满心的躁郁之气,在陶硕轻浮而亲昵的举动里,被压了回去。
&ldo;翩跹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擦伤,我将这草叶剁碎以后,烦劳母亲帮她敷上去。&rdo;陶硕找来研钵,三两下捶好草叶。
陶母跟在他身后,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叹息道,&ldo;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哪能像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一样,受了伤拿草叶一包就完了。&rdo;
&ldo;那要怎么弄?&rdo;陶硕自小就被父亲扔进一堆糙汉子里历练,若是受了许翩跹这么轻的伤还要包扎,放爷们堆里可是会被群嘲的。他能想要拿草叶来敷,还是他为数不多的细腻心思集体作祟的结果。
&ldo;我先烧水给她擦洗一下身子,清理下伤口,明日你在镇上带些跌打损伤的药回来就行了。&rdo;
陶硕点点头,将捶碎的草叶倒出来扔到一边,舀上一勺水将研钵清洗干净,拿起搭在灶台边上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ldo;我去看看翩跹。&rdo;
陶母不想管后辈们的儿女情长,此刻见到儿子在这上面如此迟钝,也忍不住替他操心,&ldo;你就这么去了?你媳妇奔波了一上午,回来连饭都没吃,你一句安慰的话不说,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去看翩跹,像什么话?&rdo;
最后一句,陶母不由加重了语气,陶硕被她吼得一愣,&ldo;我知道了,母亲。&rdo;
苏瑾瑾在外面无聊得来回踱步,幸好陶硕没在厨房里待得太久,否则她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冲动到直接进屋抓人了。
&ldo;听母亲说,你还没吃饭?&rdo;他不问的时候,苏瑾瑾一顿胡思乱想,还没能空出心思来关注五脏庙,等他一问出口,感觉没饿到那地步的胃浮躁得厉害,在她身子里叫嚣个不停。
饿!很饿!可是她吃不下。
看着日头的位置,刚过正午,通常这个时候到家,不需要母亲开口,陶硕也会关心她吃没吃饭,饿不饿。刚开始心绪不宁又疲得慌,这会用她强撑着挤下来的点滴精力努力思考起他看似平常的关心,苏瑾瑾心里颇不是滋味。
因为那位翩跹姑娘出现了,所以所有和她有关的小事,都已经需要母亲来提醒他才能意识到了吗?
苏瑾瑾知道自己娇气,有时候还伴着作天作地的无理取闹,但至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矫情过,追根究底,这并不是天大的事情,不就是被饿了一会吗?干嘛委屈呢?
苏瑾瑾无意识地用前脚掌贴在地上打圈,陶硕见她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心里不安起来。&ldo;瑾瑾。&rdo;
&ldo;嗯!我现在还不饿。&rdo;苏瑾瑾抬起头,冲陶硕微微笑了笑,&ldo;那位姑娘还好吗?&rdo;
她变得极为懂事,没有揪着他撒泼胡闹,陶硕暗地里松了口气。&ldo;还没醒,应该没什么事。&rdo;
苏瑾瑾点点头,&ldo;那就好,我有些累,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就先去母亲床上躺一会儿。&rdo;
&ldo;你中午一点东西都没吃吗?不如我先给你煮碗面?&rdo;苏瑾瑾转身之时,陶硕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苏瑾瑾轻轻挣开他的手,眼睛干涩得厉害,当着他的面,她按住眉心揉了揉。&ldo;不吃了,我想先睡会儿。&rdo;
陶母的房间苏瑾瑾很少进,窗户朝南,采光比他们房间好得多。正值午后,太阳的位置最高,整间屋子都被照得亮堂堂的,苏瑾瑾反而烦躁的慌。
径自踢了鞋子躺上床,拉过薄被连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直到呼吸不顺,苏瑾瑾才把脸露出来,她平平躺在床上,手背搭在双眼上,觉得大部分光线都被挡在手背外后,她才认认真真闭上眼睡觉。
这几日赶路艰辛,回来连口气都没肯歇就又开始忙,苏瑾瑾累极了,很快就沉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安宁,杂乱无章的梦境接二连三闪过脑海,她先是梦到那个大雪纷飞的隆冬,她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在这个严寒天气拉着采儿出来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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