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颔首,亦温声回道:&ldo;今夜宫宴你陪着盛儿也是累了,早些休息吧。&rdo;
古旭笑着应道,&ldo;应当不会这般早就歇息,儿臣做的糕点和桂花酒皇上一个未尝,这可不行,我既然做了,他便是一定要尝一尝的。&rdo;
太皇太后今夜在赵焕茹的撺掇下前来,本便觉得有些唐突,加之方才气氛尴尬,只古旭一人同她闲聊,她心中微微知晓此次来的不妥,便在陆盛离去后也寻了个由头早早离开,不想古旭却在这时说这话。
太皇太后心中不悦,道:&ldo;皇后这话可是在怪老身今夜前来,打扰了你们。&rdo;
这话说的重!若是旁人早便吓的连声讨饶,古旭却不然,她缓缓摇头,诚恳道:&ldo;皇上幼时与皇祖母有情谊,如今长辈只皇祖母一人,你来,我们怎会不喜。&rdo;
&ldo;只是……&rdo;
古旭吸气,将目光落在太皇太后身旁神色冷淡又极其安静的赵焕茹身上,沉声道:&ldo;儿臣不喜赵家小姐,每见一次,心中便不快一次。&rdo;
&ldo;皇后!&rdo;
太皇太后沉声道,神色不悦。
古旭微垂着目光,不急不缓道:&ldo;赵小姐与皇上年少有情谊,秋猎时又舍身相救,儿臣心中很是嫉妒。&rdo;
&ldo;皇后此言是否太过小气,如今宫中只你一人,但秋季选秀后宫人渐渐多起来,那时,难不成你每一个都要这般对待。&rdo;
古旭不以为然,&ldo;秋季选秀尚在一月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只如今,宫中却是只有我一人的。&rdo;
她缓缓上前,走至赵焕茹身前,沉声道:&ldo;赵小姐,陆盛年少时救过你一命,秋猎你舍身相护,你们两清了。陆盛不言谢,我却是要向你说一声的,多谢你救他。&rdo;
赵焕茹一直沉默的看着地面,此时方才抬头看向古旭,缓声道:&ldo;娘娘便如此容不得我。&rdo;
古旭观她神情,见她眸中似有亮光,竟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只叹气摇头道:&ldo;并非容不得,我从未杀过人,你又是赵家之女,我定是不会动你,但让你不再出现在我眼前却是可以的。&rdo;
赵焕茹还未说什么,太皇太后却已是勃然大怒。
&ldo;皇后,你如此善妒,日后怎可统领后宫。&rdo;
后宫就她一人,她即便再不济,也无甚影响,但太皇太后如今不知秋季选秀无法顺利进行,她便也未多说。
夜里起了风,微凉。
古旭看着太皇太后,轻声道:&ldo;皇祖母,赵家小姐还未入宫,是外人,儿臣身为皇后,难道连不喜她这件事都要忍着吗?&rdo;
&ldo;皇祖母不喜儿臣,这没关系,只要皇祖母喜欢永安同长业便好,但日后皇祖母若前来养心殿探望两个孩子,只要赵小姐随侍在您身旁,那永安同长业便是无法让你看望的。&rdo;
……
待人离去后,古旭返身朝养心殿走去,十三幺及两名宫女候在她身旁。
路上,古旭朝十三幺看去,见她面色寡淡,便轻声问道:&ldo;你是否觉得我今夜做的太过?又傻又笨,竟是明着说出这话。&rdo;
十三幺看着古旭,心中却是觉得她日子过的太顺,陆盛又太过宠爱她,竟是让她如此同太后说话。那赵家小姐心思深着,她越是这般说,那女子还不越是起劲。
&ldo;我知道这法子很笨啦!&rdo;
古旭无奈的笑着,&ldo;只是我想了许久,也未想出对付她的法子,不若直接将她赶走。&rdo;
生下永安同长业后,她举止温婉不少,笑起来却仍旧带着几分稚气。
&ldo;这段时日,我看了许多史书,知晓史上有不少贤后,但我即便再如何兢兢业业,也是做不到她们那般的。&rdo;
古旭垂着头,一步步缓缓朝养心殿走去,&ldo;皇上让我对付赵小姐,令她死了这条心,但我总想着,赵小姐其实并未有多讨厌,她一直留在宫中,是因为她身后有皇祖母。&rdo;
&ldo;赵小姐无论如何,陆盛都不会喜欢她,便如同无论我做到何种程度,皇祖母也不会喜欢我。&rdo;
她朝十三幺眨了眨眼,又略带羞怯道:&ldo;所以我想着,不若气一气她,初时的印象太坏,日后我只要态度稍稍缓和,她便只会觉得我好。&rdo;
毕竟这一年来,古旭待太皇太后再如何好,也只是得来了今日的局面。
陆盛看的是赵焕茹,古旭却是看的是太皇太后,她实则真的不讨厌赵焕茹。
她想着,有时候人便是这般。你初时做的再好,日后只要稍有不对,便会被人抓着这一点不对斥责。但若你初时又懒又糟,日后稍稍好一点,便会被他们夸赞。
陆盛说让她听他的!他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枉顾群臣及天下意见行事,她为何要小心翼翼的为人。
古旭这般想着,加快了脚步朝养心殿走去,一边走,一边乐道:&ldo;我得赶紧回去吹枕边风,如今朝堂尤家逐渐起了来,压制着靖王,都说是我这个皇后在吹枕边风,我可还未曾试过背地里告状什么的呢!&rdo;
她一思及此事,心中突然十分激动。
十三幺落后她一步看着她兴奋的背影,心中不屑,她却是看不得今夜古旭如此行事,在她看来,要对付那赵焕茹法子多的是,暗中行事,神不知鬼不觉,令太皇太后厌烦她,自是不会再令其随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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