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上面的话只不过是一个猜测,你回来可以是怕人死不干净,也可以是遗落了什么重要物品,至于死后再补刀,这就更不难解释了‐‐破坏尸体、混淆视听。&rdo;
桑柔袖子下的拳头捏紧了:&ldo;你到底是谁?你处心积虑将这杀人之罪嫁祸到我身上,到底与我有何冤仇?&rdo;
&ldo;我是谁?&rdo;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清傲和嘲讽,&ldo;目前你还不够资格知道。&rdo;
桑柔眉头一蹙,这人设局害她,却要她自证清白,目的何在?
刚才去隔壁房间包扎伤口的王惜梦一回来听到这话,赶紧煽风点火道:&ldo;林大人,民女可以作证,民女看到秦桑柔这贱民用刀插进李玉妹妹的胸口后,的确在书房里面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rdo;
林知县心眼如针,自然不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如跳梁小丑一般挥着袖子:&ldo;记下来,快将王姑娘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本官倒看你这刁民还如何申辩!&rdo;
管家点头应是,笔下不停。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月光爬过窗口透进来,她白皙细致的双颊被冻得有些发红,一双美眸在月光中清亮无比。
半响,她呵出一口白雾,转身看着地面上的尸体道:&ldo;再验!&rdo;
她掀掉尸体上的衣衫:&ldo;死者全身有明显伤口两处,一为左胸,二为喉咙口。左胸处伤口为刃伤,纵向,宽深各一寸,伤口皮肉没有血花,肉色干白,说明是死后才被人刺伤。&rdo;
&ldo;死者咽喉处有明显的勒痕,勒痕紫中带赤,现绳索花纹状和压迹状,绳痕颜色淡,颈部周围有绳索拉擦痕和片状表皮剥脱;死者颜面青紫肿胀,双眼紧闭,眼睑带有针样大的出血点;死者双拳散开,呈爪状;绳子勒在喉下,死者嘴巴、牙关皆闭合,扳开牙齿后,舌抵上颚……&rdo;
桑柔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她将头朝尸体的嘴巴凑近,双眸盯着死者的牙齿,神情严肃。
&ldo;将灯拿过来!&rdo;
站在两步远背着身的管家对站在一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本来就两腿颤抖,不敢看地面的尸体,这会摊上这苦差事,一张脸都快苦出水来,但还是颤颤兢兢走过去。
桑柔就着灯光,用随身携带的镊子抠下上门齿粘着的东西。
她将那东西拿到灯下细细一看,嘴角往上一扬:&ldo;死者上牙门粘有皮屑血污,应是为打斗过程中咬下凶手的肌肤表皮,一切都表明死者是被人从背后勒死,只是房中未见作案的绳索。未穿鞋的左脚后跟有摩擦,应是移尸过程造成,全身余部未见明显损伤。&rdo;
这一次验完,她不是将衣衫盖在尸体身上,而是让一旁执灯的丫鬟帮忙,两人合力,帮女尸重新穿上衣衫,可因尸体僵硬,颇费了一番力气。
给女尸穿好衣服后,她走到门外净手,然后再从一早准备好的醋桶里舀了一瓢醋,往炭火盆上一浇,人来回跨炭火盆三四次后方才停住。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一屋依然背过身子去的男人道:&ldo;你们可以转过身来了。&rdo;
夜凉如水,男音温凉:&ldo;验完了?&rdo;
她面无表情:&ldo;废话。&rdo;
&ldo;噗嗤‐‐&rdo;她话音刚落地,窗外传来一声笑声。
桑柔秀眉一挑,她刚才以为这设局之人只有一人,现在看来,这笑声和低醇的男声分别来自不同的人。
冷风吹过,一阵诡异的沉寂后,低沉的男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不悦:&ldo;蛤||蟆纵,五十个。&rdo;
&ldo;打个商量,回去我自跳一百个?这里有这么多美丽的姑娘,这蛤||蟆纵实在有辱我玉树临风的形象。&rdo;有别于那低沉的男音,这把男声听上去清澈温和,犹如春泉。
&ldo;一百个,现在。&rdo;
&ldo;……&rdo;过了会,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跳跃声。
桑柔顺着窗外看出去,只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假山后面跳出来,曲张着两条大长腿,像只一样,在院子里面一纵一跳的,样子滑稽得紧。
‐‐‐‐‐‐‐‐
【注】尸体症状的表述,有参考各种法医学文献。
《法医学》王保捷主编人民卫生出版社1987年版
《洗冤录集证》
作者有话要说:
当倨傲的面瘫男主遇上毒舌的女主,锵锵锵,大战三百回合后,被虐的却是我们的男二先生,哈哈,下章揭开男主的庐山真面目。
第3章初见(1)
&ldo;说吧,希望你这次说的不是废话,因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rdo;低沉的嗓音伴随着院子里的跳跃声响起,带着三分清高的倨傲,七分冷漠的不悦。
桑柔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特意强调了&ldo;废话&ldo;两个字,这男人也忒小气吧啦的。
桑柔指着王惜梦,眸色冷然道:&ldo;你‐‐王惜梦,就是杀死李玉的凶手!&rdo;
王惜梦神色一愕,继而声色俱厉道:&ldo;你……你信口雌黄!人赃俱获的人是你,你这贱民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rdo;
&ldo;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的!&rdo;桑柔一脸清冷:&ldo;杀人总有得有个缘由,也就是所谓的杀人动机,王惜梦你进来之前跟林大人说,我是因为嫉妒李玉和你表哥的感情而起了杀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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