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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观察了这么一段时间，得知吴长贵传来消息，说蒙家要嫁孙女。在衙门里呆久了，王成仁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原来颜大人虽然对蒙志福青眼有加，可说到底只是个举人，萧二少爷什么来头，他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之女可以攀得上的。

颜大人摞着蒙志福没开口，那意思，谁都看出来了，指望着明年蒙志福考上了会试，当了进士出身，那可是光宗耀祖门庭高耸了。到时候联姻，才不会让萧家掉价。

可老鼠也有吃象的胆子。既然颜大人迟迟不表态，那么他王成仁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就不好办了。他早就知道蒙志福是个人才，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就看上眼了。现在成为布衣之交，那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何况蒙家三女儿他也见过，&lso;浓烟送瘟神&rso;的法子，他已经悄悄的给了银子，拖一个上头的人，糊弄过县令大人，然后让县令大人以文书奏折的方式，送了上去。

这法子虽然偷听来的，可是抢功的时候，他可不会心慈手软。如果没猜错的话，蒙志福手里的文书不仅仅是税款，还有上书言表的治理之策吧。

王成仁脑子里早就打好了腹稿，带着东看西看四处打量的蒙志福上了楼，私底下诚心诚意的告诉他道，&ldo;志福兄可别让人听见，咱们好歹是领了差事的人，比有间客栈还要华丽的地方你还没去过吧？&rdo;

蒙志福看他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讪讪的笑了笑，说道，&ldo;我一介耕读，就是现在，我孩子他娘也没有下过馆子。&rdo;

王成仁进了包间，见他说话拉近了距离，多了几分亲切，心里就更加开心了。这样的开始，对他们后来的谈话，绝对是有利的。

这有间客栈自从生意好了之后，就大肆装潢一新，扩展了邻里两家店铺，生意更是火了起来。&ldo;王大人，这是少东家让我们给你送来的食物，客人请慢用。&rdo;徐福摆好饭菜，恭敬的带着小二下去了。

蒙志福目送小福子的背影，看着王成仁，没说什么。

&ldo;志福兄是否心有疑问？&rdo;徐文荣看着蒙志福疑惑不解的眼神，点头笑道，&ldo;不瞒你说，有间客栈有今时今日，虽然是商户，可到底也是县令大人眼前的红人，我一个小小的里典，人家未必肯把我放在房里。对我如此这般客气，志福兄难道不想知道其中缘由？&rdo;

看着满桌菜肴，就算是今日颇有收入的蒙志福也觉得肉疼。听刚才小福子的口气，像是少东家刻意讨好的，真不知道王家哪里来的面子。

之前蒙志福就私下里来过有间客栈，不让兜兜在客栈里打工赚钱。小福子带他见过了何三少爷，表明了来意，才得知，兜兜早就想好了对策，为了自己这个举人爹爹的面子，她每次过来都不被人知晓，透露一些新菜谱，隐秘传授给有间客栈的大厨，完了就回家。

这样高规格的待遇和身价，让蒙志福很是怀疑。回家后，兜兜又是保证又是豪言壮语的，还扬言说，就算是一天十顿饭，一顿三菜一汤，不带重样的吃一年，她也能够做出一年不重复的菜色来！

&ldo;这，这个嘛，我倒是真的想不明白。&rdo;蒙志福思维开了叉，放好手里的税款文书，其中一份还有有间客栈的税款文书呢，他怎么能够不上心呢。

王成仁瞄了一眼文书，笑呵呵的道，&ldo;这桌菜，算是家宴。这何三少爷就是这里的少东家，年少有为，是已故贱内的亲弟弟，也是我的小舅子！志福兄，你说，我请你吃这顿饭，算不算是家宴？&rdo;亲昵的笑容带着捉摸不透的讨好，恍惚的让蒙志福一瞬间尴尬的点了点头，糊弄过去。

王成仁眼见话越说越亲近，这才点明来意，&ldo;志福兄别跟我客气，我这不是也想跟你唠叨唠叨家常嘛。你比我命好，家里有儿有女，还有两个颜大人给的妾室，这算是颜大人对你青眼有加了啊！&rdo;

他很会做人，蒙志福何尝没听出来他说的妾室，已经算是颜大人对自己最大的好了。换句话说，颜大人真要是看得起他，私底下大家闲言碎语说萧二少爷看中自家女儿的事情，颜大人要是同意的话，直接就提亲了，哪里用得着耗着。

&ldo;岂敢岂敢。我不过是一介小民，能得到颜大人赏识，自然不敢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rdo;突然蒙志福面露难色，看在王成仁眼里就有了计较，暗自捉摸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不料，蒙志福自己就省去了王成仁瞬间的千般思绪，苦涩的叹了一口气，仰头感叹道，&ldo;可怜我女儿闹了一场糊涂事儿，把婚事儿给耽搁了。开年过后就十岁了，虚岁十一，上次我特地去了一趟萨摩寺，替她抽了一签，高僧说她一生贵不可言，我只当是虚话。可是回到家中，思量着高僧的另一句话，只怕是一语中的了。&rdo;

&ldo;什么话？&rdo;

&ldo;婚姻大事由不得父母！&rdo;

102女儿泪沾襟

王成仁虚与委蛇和蒙志福喝了一盏酒，心里颇为高兴，回家的路上脸色微红，心中却非常欢喜。

原来，蒙志福自从得了那一卦之后，就把婚事儿托给了蒙家祖父蒙老太爷。先前也听吴长贵提起过，说蒙家三丫头自小不能和爹娘养大，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被蒙老太爷疼得跟心肝儿似的。

像他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怎么会不多长一个心眼儿呢。那蒙家有有几个闺女，最后剩下的，除了花婶绣坊的若ju，不就是蒙志福的小闺女蒙若玉了吗。

想到这里，王成仁就心情好了许多。既然花婶绣坊都是自家产业，何不去花婶绣坊坐一坐，或许他还能够从一个女孩子手里探听到什么消息。

心里这么想着，脚程也就加快了许多。到了花婶绣坊的时候，花婶忙得团团转，他也不在乎，看似随意的指着花神身边的丫头来伺候自己，让若ju把账簿拿到书房来，顺便看一看。

花婶不疑有他，对若ju好生交代，拿出账簿给东家看。

若ju中规中矩的，老实本分的样子最是讨人喜欢，让人放心。这孩子乡下来的，却一点不见得土气。或许是在花婶绣坊长了见识，时不时向花婶讨教一些女红之内的事情，贴心讨人喜欢，花婶是个浓装艳抹能说会道的人，自然之道女孩子的爱美之心。

若ju跟着花婶时日久了，从花婶那里捞到了不少女红女妆的本事。住在附近的一间小隔间里面，时常要一些灯油加班加点的熬夜做工，赢得一片好评。

现在一身打扮的若ju，多了几分清秀的姿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城里哪一家的小家碧玉呢。

现在王大人亲自过来了，若ju早就悄悄溜回屋子里，把枕头底下藏起来的脂粉，细细的对着镜子化妆。对着镜子笑了笑，最可爱的表情，最温婉的表情，最无辜最可怜的表情……给足了自己信心，若ju端着杯盏托盘，盈盈稳重的走过抄手回廊，往账房那边去了。

门本来就开着，房间里的窗户并没有打开，大白天的也并没有开窗户。因为是账房，鲜少有人过来。若ju捋了捋头发，抬脚跨进去，浅笑着望着王大人坐的书桌走过去。

&ldo;大人请喝茶。&rdo;一举一动都很妥帖，只听见手指尖下咕噜噜倒水的声音。

&ldo;嗯。&rdo;王成仁翻阅账簿，并未抬头。

过了一会儿，王成仁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神情和蔼的打量了若ju一眼，温和的道，&ldo;听长贵说，你们蒙家在村里要招婿？&rdo;

若ju眨了眨眼，知道他口中的长贵就是指吴族长。笑着点点头道，&ldo;是啊，我娘是大儿媳妇，也要替三叔家操持的。&rdo;复又抬头看了一眼王成仁，见他眼神认真的看着自己。

&ldo;三叔叔中举之前，两个女儿还小，没人提及。大女儿许给了吴族长，吴蒙两家算是亲家了。&rdo;意思就是说，吴族长的话是可信的，若ju现在已经变得比以前还会说话了。

王成仁果真点了点头，心里的疑虑晕染开来，当着若ju的面，他倒是觉得从年轻人口中套听消息比较妥帖，不然也不会叫若ju过来了。

&ldo;你三叔蒙举人不是已经搬到县城里吗？女儿招婿，难不成要在乡下招一个？&rdo;王成仁故意把话这样说给若ju听。

若ju笑了，抬头大胆的看着面前的王成仁道，&ldo;我三叔可不是个得陇望蜀的人，谁对他好他都记着呢，吴家湾才是真正的家啊！&rdo;

这话说的透亮，王成仁舒了一口气，看着地面沉思的样子忽略了若ju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若ju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成仁，他看着地面的样子，散发着深邃迷人的气息，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或许是感觉到头顶的眼光，王成仁抬头看她的时候，两人目光相撞，瞬间让若ju像是被抓住了似的，脸红得像苹果，站在面前什么也不是，手脚无措的样子更加泄露了她的意图。

王成仁何其聪明，一瞬间领悟过来，看到面前黄花大姑娘的若ju春心萌动不知所措的样子，稳定从容的笑了笑道，&ldo;哦，茶凉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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