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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其实他想多了，温雅只有一个理由，挂帘子闷得慌。

第二日，四位辅政大臣进了垂拱殿东暖阁时，太后已经稳稳端坐在正面榻上，面对着太后靠窗一溜摆着四把椅子，孙智周和方太师又开始争着让对方坐左首，是以左为尊的意思，温雅笑笑：&ldo;四位辅臣原不分先后，你们随意坐就是。&rdo;

这对孙智周不亚于当头一棒，就着最近的椅子跌坐下去，愣愣看向温雅，温雅笑笑：&ldo;这也是先帝的意思，你们四个各有所长，遇到政事，谁擅长就由谁带头，难以决断则多对少，二对二的时候，我来决策。&rdo;

又是几句话定了乾坤。

自从先帝驾崩，每逢入夜，相府来客盈门，孙智周的门客亲友各级官员，一拨一拨趁夜前来，胆小的不敢多说话，默然送上厚礼示好，胆大的都在说幼帝当国，孙相就是殷朝的擎天柱石，更有大言不惭的，说孙相以后就是皇帝的亚父仲父，最大胆的，附在他耳边说以后这十几年，他就是事实上的皇上。

先帝英明擅断，这些年国事都是先帝定夺，他也就在先帝和众臣之间传个话搭个桥，先帝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管理一些杂事，谨小慎微惯了，这些日子被追捧着，又激发出年少时的梦想，大权在握指点江山，做名垂青史的重臣。

尤其是昨日登基大典，小太后一句孙相国为首，他一夜辗转满腔豪情，今日才知道，只是那件事以他为首而已。

他近乎负气得拿出荣恪的奏折递给徐泰：&ldo;这是兵马相关的事务，你来奏吧。&rdo;

徐泰跟他心情相反，他知道自己读书太少，管不住那些文人，孙智周和他之间，如果有一个居首，必然是孙智周，是以他也与众人一样，以为天下权柄未来会操在孙智周手中，这些日子正暴躁呢，今日小太后这么一说，不分谁上谁下，他顿时心情大好，接过去扫了一眼落款：&ldo;荣恪?谢恩的折子吗?这也值得拿出来说?&rdo;

孙智周有些不耐烦：&ldo;你仔细看看。&rdo;

徐泰打小一看字就脑袋疼，颠来倒去看了几眼，起身呈给温雅：&ldo;太后娘娘亲自看吧。&rdo;

温雅接过去看着：&ldo;镇国公荣恪想要进京面圣谢恩，顺便回乡祭祖，你们怎么看?&rdo;

她让薛明打听荣恪，竟然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此人究竟是寂寂无闻还是太过低调?又或者他远在幽州，虽贵为国公府的公子，却不为京中的人关注?

&ldo;不能让他回来。&rdo;徐泰头一个说道，&ldo;他离开了，边关防务怎么办?&rdo;

方太师也摇头：&ldo;谢恩和祭祖都是他的借口，荣恪有一大爱好，游山玩水，天下九州估计都逛遍了，因为有祖训，就差京城没来过，他不过是想趁机回来游逛游逛。&rdo;

冯茂摇头：&ldo;不管是谢恩还是祭祖，都是合理要求，若是驳回，太不近人情了吧?&rdo;

二对一，大家都看向孙智周，孙智周有心让温雅为难，模棱两可说道：&ldo;若是驳回，确实不近人情，镇国公虽统帅边关防务，可荣氏一门几十年经营，军队等级森严纪律严明，离开个把月，应该也没什么事，乌孙那边因为储君的问题，几个王子内斗激烈，也顾不上跟我们打仗。&rdo;

&ldo;这么说，孙相国是赞同荣恪回来。&rdo;冯茂连忙说道，&ldo;二对二，太后定夺吧。&rdo;

&ldo;三军不可一日无帅，驳回吧。&rdo;温雅坚定说道，&ldo;只是语气要婉转，尽可能得安抚。&rdo;

其实她心里在想，按照方太师所说，此人不敬长辈不尊圣贤，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可他袭爵后上折面圣谢恩并回乡祭祖，这是一个懂事的人才会做的事，说他懂事吧，统帅离开边关，又极其不懂事，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自然要阻拦才对。

&ldo;这件事就这么定了。&rdo;她微微笑了一下，&ldo;此事放在首位，想来今日没什么大事，因大丧政务停顿近一个月，奏折肯定堆成了山，让诸位内阁大学士仔细看了，分门别类呈上来。&rdo;

孙智周称一声是，方太师告退去东暖阁给皇帝上课，温雅看看徐泰：&ldo;军中可有事?&rdo;

&ldo;没有。&rdo;徐泰起身告退。

温雅瞧着他背影，说一声冯驸马等等。

冯茂还想为荣恪说几句话，正不想走，温雅让他等等，他便坐着没动。

太后却不提荣恪的事，问他道：&ldo;你一直闲职领俸，如今成了辅政大臣，还是有个差事比较好，你有没有想做的?&rdo;

&ldo;臣无能懒散，没想过要有差事。&rdo;冯茂陪个笑脸。

温雅想了想：&ldo;这样吧，你在皇帝的书房中做个少师傅，监督他读书，皇帝看着小大人似的，可再怎么也是个孩子，身边有个亲人陪伴，他心里会踏实很多。&rdo;

冯茂心想，只是个少师傅的闲差，上面有三师顶着，倒也好混，忙答应一声是。

&ldo;延平还好吗?&rdo;温雅笑着问道。

提起自己家的母老虎，冯茂也笑了起来：&ldo;这些日子因为先帝驾崩，没少跟我闹腾，那股子泼辣劲儿，好像先帝是为我所害，等她进了宫，太后帮着劝劝，我在家里也好过些。&rdo;

说着话撸起袖子，手臂上一圈大而深的压印，他叹口气：&ldo;我更担心她过了伤心劲儿，又惦记着子嗣身孕，太后也知道，她年龄大了，我怕她身子顶不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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