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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队长哥哥，我这里很冷很冷，你坐到我这里来好不好？&rdo;

&ldo;幽兰，你这里还有冷风吗？&rdo;王增辉关切地问。

&ldo;队长哥哥，我这里虽然没有冷风，但我还是被冻得受不住了，身体在抖动着呢！&rdo;幽兰夸张其事的说。

王增辉信以为真，挪动身体坐到了幽兰的身边，并安慰幽兰说：

&ldo;幽兰同志，我们已经到达了观潮山的脚下，现在什么也不用害怕了。天亮之后，我们立刻去找山上的老道士，希望他能尽快治愈你的橡皮腿。&rdo;

幽兰见王增辉来到自己的身边了，极其高兴地说：

&ldo;队长哥哥，你来到我的身边，我心里踏实，身体不再寒冷了。&rdo;

于是王增辉吩咐幽兰说：

&ldo;幽兰同志，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并且白天还要爬山，任务可谓不轻。我们俩闭上眼再睡一会儿吧。&rdo;

&ldo;好的，我们相互身靠身的再睡一会儿。&rdo;

幽兰的身体向王增辉偎依过去。王增辉则让幽兰的双肩靠在他的胸部上，并且伸出两只手掌护住了幽兰的腰际。这两只手掌虽然和幽兰的身体隔着一层厚棉被，幽兰还是感觉到了手掌散发出来的巨大热量。

然而幽兰虽然闭上了眼，可无法静下心来入睡。她听着草房外面的下雪声、风声、和树枝断裂的&ldo;咔咔&rdo;声，没有丝毫的睡意。自从她第一天见到王增辉起，她就把王增辉视作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尔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方面感觉到王增辉对自己的关爱无处不在，另一方面又充分体会到王增辉是一个既朴实又有责任感的男人。因此，心田深处早已萌发了爱慕之情，只是没有机会表示罢了。同样，王增辉第一次与幽兰肩靠肩的相偎而坐，他的一颗心也在莫名地骚动，无法入睡。当他把肩膀轻微摇动了一下，幽兰便忍不住睁开两眼问道：

&ldo;队长哥哥，你也不能入睡吗？我是一名歌舞学校毕业的学生，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rdo;

&ldo;幽兰，以前社员们要求你唱歌，你说不会唱，今晚你怎么主动要给我唱歌了？&rdo;王增辉感到十分惊奇。但没有等幽兰做出回答，他又赶快说，&ldo;好的，你就唱一首吧，我在听着。

第18章雪夜山盟

王增辉对于幽兰的歌唱水平，早在生产大队学习班上聆听过了，音调不准尚且不讲，歌词断断续续的也不连贯，听起来实在吃力，耳朵不好受。如果听过了第一次，决不会再想听第二次了。但今天这个特别的暴风雪之夜，幽兰她会唱得如何呢？王增辉侧耳听着，不抱大的希望。

可是幽兰刚要开口唱歌又停止了，她向王增辉的身体靠得更紧一点，然后转头问道：

&ldo;队长哥哥，你平日最喜欢听哪首歌？你告诉我后，我就唱那首歌给你听。&rdo;

因为这次俩人相坐的距离太近了，王增辉的鼻尖吸到了幽兰嘴中飘出来的口气。这是一种少女所特有的茉莉花般的幽香，王增辉感到好闻极了，精神为之一振。他想幽兰既然问他爱听什么歌，说明她必定会唱很多的歌曲，因此就毫不客气地说：

&ldo;幽兰同志，我们九岙山村的社员们最爱看的电影是《上甘岭》，最爱听的歌曲是《我的祖国》，你能唱吗？&rdo;

&ldo;好的，我就给队长哥哥唱《我的祖国》。&rdo;幽兰立刻答应说。

&ldo;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稍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rdo;

幽兰启唇一唱，喉音清脆嘹亮，歌声宛转悠扬，而且整首歌词一字未漏。王增辉听到这天籁一般的歌声顿时目瞪口呆，全傻了！他半晌才清醒过来说：

&ldo;幽兰同志，你是一名青年歌手吗，为什么与歌唱家郭兰英唱得不相上下？如果有人在草舍外面听着，一定以为收音机在播放歌曲呢。&rdo;

&ldo;队长哥哥，我不是歌手。你如果觉得我唱得好，今夜我不睡了，给你唱一个晚上的歌，一直唱到天亮。你信不信，我会唱几百首的歌曲呢！&rdo;

幽兰见队长哥哥喜欢听她的歌，显得极为欢欣。然而，王增辉并没有高兴起来。他不但没有赞扬幽兰，反而表情十分严肃，毫不留情地批评幽兰说：

&ldo;幽兰同志，既然你的唱歌水平这么高，而且会唱的歌曲那么多，为什么去年生产队&lso;红宝书&rso;学习班上，社员们要求你唱歌你不唱，还假装不会唱歌的模样忽悠大家。你是不是因为心里瞧不起九岙山村的社员们，才这样做的？&rdo;

&ldo;队长哥哥，你错怪我了！&rdo;

幽兰听了王增辉的批评，突然委屈地哭了。

&ldo;我看你不给社员们唱歌，就是看瞧不起他们！&rdo;王增辉仍然非常生气。

&ldo;队长哥哥，不是我瞧不起九岙山村的社员们，是我爸爸生前给我讲好，不准我在他离开人世后唱歌的。&rdo;幽兰含着泪说，&ldo;去年学习班上，我原来很想为社员们唱歌。但一想到爸爸的遗嘱，我就开不了口了！&rdo;

幽兰哭得非常伤心，两手不断地揩着脸上的泪水，肩头在一上一下的颤动着。王增辉知道自己批评错了，急忙搂住幽兰的身体，进一步问他说：

&ldo;幽兰，你是对的，是你的队长哥哥不了解情况，瞎批评！但你的爸爸为什么不准你在他离世后唱歌呢？&rdo;

幽兰见王增辉原谅了她，并叫她幽兰，后面去掉了&ldo;同志&rdo;两字，心里转悲为喜，立刻停止了啼哭。她打开心扉，毫无保留地对王增辉解释道：

&ldo;队长哥哥，我爸爸为什么不准我唱歌，这应从我妈妈的遭遇讲起。因为我的妈妈死得十分悲惨，我爸爸怕我的一生步我妈妈的后尘，就强制我在他离世后不准开口唱歌。所以我今天对你开口唱了歌，已违反了爸爸的遗愿，对不起他老人家了！&rdo;

&ldo;幽兰，你妈妈是什么人，她是怎么死的？&rdo;王增辉松手放开了幽兰，趁此机会想问清幽兰的家庭情况。

&ldo;我妈妈是一位军区文工团歌唱家，每年遇到各种节日就要下部队慰问边防官兵。后因她在运动中遭受多次□□，不堪忍受，晚上吃了一瓶安眠药再也没有醒过来。&rdo;

王增辉听到这里，蓦地想起一件往事：一九六五年的国庆节，他还在浙江东海某海岛部队当首长的警卫员。这一天，一支五人组成的文艺宣传队下部队进行慰问，其中一名女队长的面容长得与幽兰十分相像，在耳边生着一颗不显眼的黑痣。当时王增辉因长时间陪同她，去各个小岛演出，所以这颗黑痣记得特别的清楚。至此，他不由得问幽兰道：

&ldo;幽兰，你妈妈是否长得和你一个模样，左耳边生着一颗淡淡的黑痣？&rdo;

&ldo;队长哥哥，我妈妈的左耳边确实生着一颗黑痣，你见过她的面吗？&rdo;幽兰欣喜地说。

&ldo;幽兰，我有幸见过你的妈妈。&rdo;，王增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讲给幽兰听，&ldo;你妈妈是一名文艺好战士，不但人长的美，思想也极好。她和队员乘着我们的快艇，一天为四个海岛的战士演出了节目，最后问我还有没有被错落的海防岛屿？我见你妈在辽阔的海浪中来回颠簸，已经演得很累了，就说只错落了一个很小的海岛，不用去演出了。她问我咋的？我说那个海岛路更远，浪更大，而且岛上守兵只有一名，算了。可你妈妈说不行，一定要慰问到每个战士。我见你妈的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开着快艇送她们去那个小海岛。此时，太阳快要沉入海面了，你妈妈带着她的四名队员，登上一百多米高的海岛，在落日红霞中为一名海防战士演出。在回来的快艇上，因为风大浪高，你妈晕得特别厉害、翻肠倒肚，把胃酸都呕吐出来了。我护着她的身体才一同走上海岸，到了总部给她打洗脸水。第二天早上，她的身体稍有恢复，就急着去慰问其他部队。告别时，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夸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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