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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姑娘，你叫理惠吗？&rdo;西本柔声问，&ldo;你也是打k市来的？&rdo;

&ldo;是。&rdo;柳田桐子低声应答着。阿部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简直象一场梦。

&ldo;请诸位多多关照。&rdo;女店主对西本说，随后又向阿部和山川道歉，&ldo;她初来乍到，还不太习惯哪。&rdo;

&ldo;你头一回干这一行吧？&rdo;西本问。

&ldo;咱们这一行哪，就是要应酬敷衍啊。&rdo;那个叫信子的女招待笑着说。她打酒吧开张起，就在这儿干活了。细高个儿，若是喜欢把和服的前襟敞得比别人开些，&ldo;是我把她从九州唤来的。&rdo;

&ldo;噢，是你。&rdo;西本一一打量着信子和桐子两个人。

&ldo;你们什么关系？&rdo;

&ldo;她哥哥是我的恋人。&rdo;信子笑了，&ldo;其实也不是。从前我们两家住得挺近，所以很熟。她哥哥死了，我才叫她来这此干活。&rdo;

&ldo;噢。没有别的亲戚？&rdo;

&ldo;一个也没有。所以请诸位多多关照喽。&rdo;

&ldo;真可怜。&rdo;西本说着，瞧瞧桐子，&ldo;我们来做你的后盾怎么样？&rdo;

&ldo;你叫理惠姑娘？&rdo;

&ldo;是。&rdo;桐子害羞地点点头。

&ldo;但愿别让信子教坏了你。&rdo;

&ldo;哎哟，西本先生，瞧您说的。真怪！&rdo;信子伸出双手，撅起嘴说。西本仰身大笑起来。

这时，送来客人们点的兑苏打成士忌，桐子帮忙拿酒杯。

&ldo;请！&rdo;干杯时，阿部启一瞅着桐子。但桐子却看着西本，从桐子的神态看来，似乎她已经认不出阿部了。

阿部也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但心里却扑扑直跳。等待着她也许早晚会认出自己来。可是转而一想，记不起自己也是挺自然的事。打那回相遇以来已有半年多，等她打完电话，追上去约她进咖啡馆，最多，不过聊了十来分钟的话，真是萍水相逢。

&ldo;从九州来这儿的吧？很冒昧，听到您的电话，好象令兄出了什么事？&rdo;阿部还记得那时的话题是打这开头的。

&ldo;出了什么事？如果没什么妨碍的话，是不是可以说给我听听？您刚才说的事只是偶然传到我耳朵里。跟您通话的是大冢先生？在日本大冢律师可是个数一数二的律师。然而，收费一向很高。您对大冢律师全然不抱希望？&rdo;

对这接二连三的问话，桐子却固执地闭口不答，只是低着脑袋垂下眼帘，也没能看清阿部的脸。最后，她象一阵风似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馆。阿部慌忙赶到门外，只见她已经溶进人群，也没回头打个招呼就远去了。

桐子从九州匆匆赶到人地生疏的东京来，对仅仅说过几句话的阿部，怕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对东京只能留下点缥缈的梦。可是桐子绝没想到，阿部却已查阅过登载她哥哥‐‐柳田正夫案情的报纸，除了当地人外，对那案件表现出如此兴趣和热忱的人，在东京可说是凤毛麟角了。而且，从报纸上已经知道了柳田桐子这个真实姓名。尽管如此，阿部启一做梦也没想到在这儿会再度相逢。虽然听说这家酒吧女店主是九州k市人，能理解被这儿雇佣的女招待自然会有不少同乡，可是阿部写出好多封信，连一张明信片都没来的那位少女，竟然在此相见，这使他一时目瞪口呆，没法相信眼前这个现实。

&ldo;我来介绍一下。&rdo;西本说，&ldo;这位是山川君，他邻座那位是阿部君。&rdo;女店主一一低头致意，然后吩咐道：&ldo;信子，把咱们店里的名片拿来。&rdo;

阿部启一咽了口唾沫。他想起那一回曾经给了桐子名片，后来又给她写过信，她听到阿部这姓准会吃惊地朝自己看上一眼。但没想到，桐子依然低垂着眼睛瞅着那只酒杯一动不动，好象跟客人聊天是女店主的事儿。转而一想，阿部这个姓太普通了，在日本多的是。

&ldo;请多多关照。&rdo;女店主接过信子从账台上取来的名片，送给山川和阿部。

名片上印着&ldo;海糙酒吧益田乃里子&rdo;。店主的名字印得小小的，就象她那白白胖胖的脸上，长着细细的眉毛，小小的眼睛、鼻子还有嘴。

&ldo;理惠，&rdo;女店主说，&ldo;你去看看那边的客人。&rdo;

桐子顺从地站起来。对面包房有批客人正用吉他弹着流行曲喧闹吵嚷，女店主见他们乐得过了头，要桐子去照料一下。

&ldo;这个姑娘真不错啊。还很纯真。&rdo;西本目送着桐子的后影说。

阿部也望着桐子的背影，那是个熟悉的背影。那一回，这个背影就在咖啡馆里走出去，再也没回头瞧一眼，便溶进了人流中。

&ldo;那姑娘的哥哥出了桩怪事儿，最近死了。&rdo;女店主悄声地说。

&ldo;怪事儿？&rdo;西本伸长了脖子。

阿部的心不由得砰砰地跳起来。女店主朝身边的信子努努嘴说：&ldo;跟她住一间房。&rdo;

&ldo;阿信的家在哪儿？&rdo;阿部启一这下开了口。

&ldo;嗳，嗳，怎么你也有兴趣？真难得。&rdo;西本挖苦道，&ldo;你这儿来得勤快点儿，就会告诉你的。信子姑娘，我说的是不是？&rdo;西本说完，信子笑了。

&ldo;阿信，你让这姑娘住一块儿，要是把你相好带进家里，可不方便哪。&rdo;山川挪揄道。

&ldo;哎哟，我可没这事，所以也不怕。&rdo;

&ldo;你胡说。&rdo;西本说，&ldo;前些日子，我看见你跟一个英俊小伙子肩并肩一块儿散步。&rdo;

&ldo;哟，西本先生你别瞎说。&rdo;信子揍了西本一拳，引得大家都笑了。

一看表已经过十二点了，有的女招待躲在不惹眼的角落里做回家的准备。

&ldo;啊，该回去了。&rdo;西本说。

阿部望见那间包房里闪过柳田桐子的背影。看来有些客人还赖着没走，不时听见阵阵歌声。阿部他们站起来，女店主马上喊：&ldo;理惠，客人们要走了。&rdo;

西本走在前，随后是山川和阿部。店主加上信子和桐子两个女招待把他们一直送到胡同口。直到分手，柳田桐子也没瞧一眼阿部启一。当着众人面，阿部启一没法跟桐子搭话，牵肠挂肚地跟在西本和山川身后上了车。车开动之后，喝得微醉的这三人一路上又说又闹。阿部启一寻思，打算明天单独跟桐子见个面。

第二天晚上八点光景，阿部启一拿出那张&ldo;海糙酒吧&rdo;的名片，看了号码拨起电话。电话接通，他请理惠姑娘来听电话，对方竟奇怪地又问了一遍。原来桐子初来乍到，以为不会有什么熟客给她打电话。

&ldo;我是理惠。&rdo;电话里传来桐子那熟悉的声音。阿部心里不由得有点激动。

&ldo;是理惠小姐吗？我是阿部。昨晚我们三人很晚去的……&rdo;

&ldo;唔。&rdo;理惠的答话分明很冷淡。

&ldo;很早前我曾经在东京见过你，你还记得吗？&rdo;阿部听不见桐子回答，以为她挂断了电话。不一会电话里响起了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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